王将石聞言,這才大夢初醒,抽出腰間的長鞭,沖入到戰場之中。
陸清安在一旁瞧着,王将匪出刀迅速,卻一直隻用刀背砍人,未見血腥,或攻其下盤,并未傷人性命。
王将匪和王将石雖身手極好,但此處官道狹窄,施展不開,兩人又都留有餘地,對方人多勢衆,層層車輪戰之下,王将匪隻能集中精力,應付前面,卻沒有留意到,那個瘦猴一樣的年輕人正從旁邊穿過,悄聲來到她的身後,舉着棍子,打算偷襲她。
陸清安距離王将匪隻有兩步遠,他見到瘦猴的動作,正要高聲提醒,卻見王将匪前方沖出三人,舉着大刀齊齊砍來。
若是現在出聲,王将匪必會被分心,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電光火石之間,陸清安動作比腦子快,他沖到王将匪的身後,擡手擋下那根木枝。
瘦猴找準時機,使出全力揮下木枝,本想趁着王将匪無暇分身之際,給她緻命一擊,沒想到半路出現一個程咬金。那木枝在陸清安手臂上斷開,前半段直接飛出,砸在陸清安的頭上。
他眼前一黑,向前踉跄兩步,天旋地轉間,突然湧現出許多片段,那些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陸清安捂着頭,腦中像是有煙花炸開,絢爛無比。
他正難受之時,耳邊傳來王将匪焦急的聲音:“鹿觀璟!鹿觀璟!”
王将匪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身就看見陸清安腳步不穩,神情痛苦地捂住頭部,她心中焦急,想去查看情況,但眼前這些人像是蒼蠅一般不停湧入,讓人厭煩。
王将石也看到陸清安的異樣,他擡手甩鞭,以鞭做擋,朝着陸清安那邊趕過去。
王将匪擡眸,前方的趙富正坐在馬上,一臉的洋洋得意。王将匪眼神一冷,她伸手摸到腰間的皮袋,再擡手時,一枚暗镖破空而出,直直朝着趙富飛去——
趙富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有什麼東西自耳邊刮過,他摸了一下耳朵,濕滑的觸感傳來,趙富定睛一看,手上竟然全是鮮血,王将匪那一镖竟然割掉了他半個耳朵!
“老東西,你再不叫他們停手,下一镖便是你的喉嚨了!”王将匪厲喝道。
趙富看出王将匪身手不凡,他自知如今隻是仗着人多能牽扯他們一二,而王将匪這一手暗器出神入化,若想取他項上人頭,定是如若無人之境,趙富略一思量,隻能暗恨擡手叫停。
那些侍衛收到趙富的命令,趕緊停手,拖着地上打滾哀嚎的同伴向後退去。
王将匪終于得以喘息,她迅速回身,來到陸清安的身邊,關切詢問:“鹿觀璟,你怎麼樣?”
一旁的瘦猴瑟縮着,想要躲到樹後,生怕王将匪看見自己。王将匪留意到罪魁禍首的動靜,擡腳朝瘦猴胸膛狠狠一踹:“他若是有事,我定要你償命!”
王将匪說着,突然感覺有人拉住自己的衣袖,她擡眼望去,正對上陸清安的視線。
陸清安望進王将匪焦急的眼眸中,心中一暖,他輕聲道:“我無事。”
“真的?”王将匪打量着陸清安,見他雖然嘴唇有些發白,但神情不再似剛才那般痛苦,又見陸清安點了點頭,她這才松口氣。
兩人說話間,王将石也趕到陸清安身邊,他執鞭擋在二人身前,警惕地盯着前方衆人。
經過這麼一遭,此處已圍了好多看熱鬧的百姓。趙富看看身旁圍觀的路人,眼珠一轉,突然哭嚎道:“造孽啊!我老趙也不知得罪誰了,今日本來是我的大好日子,可是偏偏闖入一夥歹人,擄走我那未過門的娘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趙富這一通“感人肺腑”的哭嚎果然奏效,那些百姓們指指點點,看向王将匪等人的眼神都變了。
“衡都治安居然如此之差,簡直駭人聽聞!”
“居然強搶民女,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女子聽到百姓的議論聲,拽住王将匪的衣袖,小聲啜泣道:“公子,求你,救救我。”
王将匪看到女子眼中的害怕,知道她是怕自己因悠悠衆口而将她再送回去。王将匪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淚水漣漣:“我、我叫鄭棗兒。”
王将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放心,棗兒,我定會護你周全。”
她看向趙富,冷笑道:“我竟是不知,這衡都娶親的習俗,竟是将新娘手腳以繩索捆綁,粗布填口,不顧姑娘意願,行這搶親之事!”
“你、你胡說!誰搶親了!”趙富跳腳怒罵,聲音裡卻難掩心虛:“這小娘子可是老子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下的!白紙黑字立契,就是告到官府裡,我也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