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有人?
怎麼能有人?
比他跟師兄還親密?!
離鏡生的呼喚讓墨羽回了神,他垂眸看向對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晃了晃腦袋,随後安慰道:“師兄,我沒事。”
離鏡生看他臉色蒼白,屬實不像沒事的樣子,正想着帶他回去休息,奈何在場的另一人太不會察言觀色。
“既然沒事,那我們聊兩句吧。”
律人汀垂眸看向墨羽,幽藍眼眸中皆是挑釁,墨羽腰闆繃直,漆黑瞳仁緊盯着對方,語氣中依舊夾雜着一絲未散的餘怒。
他沉聲回答:“可以。”
離鏡生心道你倆有什麼好聊的,正想拉着墨羽回去休息,但墨羽似乎沒領會到他的意思,扭頭朝他溫和一笑,一掃方才的不适:“師兄先回去吧,我跟他聊兩句。”
對方雖眼眸帶笑,但是态度卻很堅決,離鏡生隻好放棄勸對方跟自己回去的念頭,點點頭:“好吧。”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律人汀,對方依舊是彬彬有禮的對他微笑了一番,他趕忙收回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莫名有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
離鏡生走後,兩人都收起了方才柔和的溫情,隻餘下冰冷的視線。
等離鏡生走遠,墨羽先開口問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聞言律人汀淡然一笑,發尾飄蕩,眸底藍光泛紫,他緩緩笑了起來,說話不疾不徐:“你是不是喜歡小狐狸?”
遠處白雲飄過,遮擋住陽光,清風掠過墨羽的發絲,這話一出,墨羽仿若被當頭一棒定在了原地。
自己似乎置身于一片荒蕪漆黑的原野,星星之火瞬間形成燎原之勢,席卷了他整顆心髒。
“你……你在說什麼?!師兄是男人!你……你怎可這般折辱師兄?!”
墨羽說着黑袍掠起,擡手就要攻擊過去,但下一秒卻被律人汀及時握住手腕,那攻擊也跟着被迫停止。
這一動作間,兩人距離陡然拉近,律人汀欺身垂眸看着墨羽,幽藍眼眸裡含着一絲輕蔑。
“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就别來瞎摻和了。”
“男人之間怎麼就不能有喜歡了?怎麼?你們修仙之人都如你這般迂腐?沒見過真人,還沒看過話本嗎?”
墨羽本來被氣得臉紅,但此時耳根也羞的發紅,他還真沒看過這類話本。
他平日裡看的要麼是練功的秘籍,要麼是符咒之類的正經書,哪看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本。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我喜歡他,我之後也會留下來争取到他。我看出來了你對他感情不一般,所以本想跟你說公平競争的。”
律人汀說到這裡,松開了墨羽的手,站直身子笑道:“但是現在看樣子,你們似乎隻是師兄弟之間的情誼,那便沒有公平競争之說了。”
“他一定是我的了。”
律人汀說完也不顧愣在原地的墨羽,直接轉身揮揮手:“沒開竅的小屁孩,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墨羽聽到這話本該生氣的,但他腦子裡現在空白一片。
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
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書上也沒有這麼寫過。
那……那他對師兄是喜歡嗎?
比武台上一場比賽再次落幕,觀衆席上沸反盈天,但墨羽現在仿佛什麼都聽不到了。
腦子裡隻循環着一句話:“男人之間怎麼就不能喜歡了?”
*
離鏡生站在出口處搓着手走來走去:“欸,你說你看的是不是盜版書啊?怎麼劇情跟你說的都不一樣?墨羽覺醒的不是天靈根,我也沒到決賽。”
他忽然想到什麼般拍了一下镯子:“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我啊?墨羽覺醒那晚是我陪在身邊度過的,這比賽也是因為我穿過來才輸的。要是原身在,這比賽肯定不會輸,原身也肯定不會管墨羽。欸,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我啊?”
離鏡生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小羽根本插不上話,好不容易等他停頓的間隙,趕忙插嘴勸他:“宿主,真不關你的事,這都是意外,墨羽那晚要是沒你在,他早就承受不住那靈力爆體而亡了,哪還能覺醒木靈根啊?你這是因為那狼人出現的太突兀,我記得前……原著裡沒他這個人的。”
小羽這話說完,離鏡生也沒有被安慰到,依舊自說自話:“欸,你說,墨羽這靈根還能升級嗎?主角光環不都挺大的嗎?他這木靈根會不會過些日子就成天靈根了?”
小羽心道:你當這是種菜呢?澆一澆水,曬兩天太陽就能長大了?
但是看離鏡生這模樣,這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于是它隻好随口扯大謊:“應該吧,畢竟你剛才也說了主角光環挺大的。”
離鏡生還想說些什麼,律人汀卻突然出現了。
對方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君子模樣,可眼神裡偶爾透出的瞄準獵物的感覺還是讓離鏡生不寒而栗。
但現在下了比武台,兩人又沒什麼仇,對方也不至于出手,于是他壯着膽子問:”你們說完了?墨羽呢?”
律人汀在跟他對視的瞬間,就收起了眼眸中的占有欲,微微一笑,故作傷心道:“小狐狸,講道理,我先來的,你都沒問我怎麼樣,怎麼還先問他?”
離鏡生被這稱呼搞得頭疼,連方才僅有的一點恐懼也随着消散,他再次強調:“不要叫我‘小狐狸’,我有名字,我叫離鏡生。”
但律人汀明顯不想聊這個話題,繼續了上個問題:“你那小師弟說話真酸,他來的時候是不是吃醋了?”
這話題跳的太快,離鏡生沒跟上,隻好疑惑的重複一遍:“啊?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