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堂經理米娅三天前就接到通知,将有一位重要客人在聖誕節入住8888房間。
聽說這客人來頭不小,米娅絲毫不敢松懈,立即安排服務人員按照通知單上的要求準備好房間,又親自巡視檢查好幾遍确認沒有問題,之後便一直待在辦公室等候接待。
“米娅,Kinder Shiche的江總到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米娅踩着高跟鞋走出辦公室。
“叮”的一聲,電梯很快抵達一樓。
酒店大廳燈火通明,前台不遠處立着一個男人,他微微側着身子,身形修挺,光影之下五官更顯立體帥氣。
他隻着一件單薄的白襯衣,随着他轉身的動作隐約可見修身襯衣下繃緊的肌肉,西裝外套搭在靠着他的女人肩上,兩人氣質是如出一轍的矜貴不凡。
米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轉瞬即逝。她快步過去,朝着江望微微欠身:“先生您好!”
江望擡手示意她不用多禮。
他到最後也沒能問出許歸憶的住址在哪兒,隻好先把她帶回自己落榻的酒店。
米娅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她看了眼江望,又看了眼他身邊攬着的女人,神色不變地禮貌問:“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您的嗎?”
說這話時前台接待員已經幫江望辦好了入住手續,米娅将江望的身份證遞還給他,無意中瞥見他身份證上的名字:江肆奕。
江望很快接過自己的身份證說:“麻煩幫我再開一間房。”
“好的,江先生。”米娅用眼神示意前台接待員查看房源,前台小姐會意,立馬低頭查看電腦,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一臉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江先生,我們的房間已經預訂滿了。”
“都沒有了嗎?”江望眉心微蹙:“單人間,雙人間,行政房,随便什麼房間都可以。”
“不好意思江先生,現在真的沒有空房間了。”前台小姐抱歉地說,她看看許歸憶,再看向江望的眼神變得有些欲言又止。
江望垂眸思索着該怎麼辦,許歸憶這會兒老實了不少,安靜地窩在他懷裡,呼吸勻稱。
米娅在一旁解釋道:“聖誕節期間遊人特别多,酒店房間不好訂,很抱歉給您帶來不便,江先生,希望您理解。”
說完這些,米娅的注意力也轉向了江望旁邊的女子,仔細打量片刻才發現那姑娘眼睛紅腫得厲害,一看就是狠狠哭過一場。
難不成是不情願的?
出于好心,米娅猶豫着揚聲喚她:“這位小姐?”
江望略皺眉,下意識把許歸憶往懷裡一護:“哎,别喊她。”
這句話說出來後不光米娅,就連前台小姐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愈加複雜起來了,江望想法倒沒她們那麼多,他隻是單純地不想叫醒許歸憶,好不容易消停會兒,萬一這祖宗醒了又開始哭怎麼辦?
最後還不是他哄!
“麻煩你帶我們去我房間吧。”江望示意米娅領路。
“您請随我來。”米娅轉身在前面引路,三人搭電梯上了樓。
“晚安江先生,祝您休息愉快。”米娅離開前說。
刷卡,開門,換鞋。
好一番折騰後許歸憶還是悠悠轉醒了。
為了克制住把她丢出去的沖動,江少爺當時正在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她是我什麼人啊!為什麼我要親自跪在地上給她換鞋?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甫一擡頭就對上了許歸憶垂下來的目光。
視線相接的瞬間,兩人同時愣了下。
江望脖子上還挂着許歸憶的包,手裡拎着拖鞋,試探地問她:“醒了?”
許歸憶看着他,答不出話,隻遲鈍地點了點頭。
“啪塔——”
一雙拖鞋徑直丢在她面前,江望站直身體,單手抓着她包從自己脖子上抽下來随手扔在一邊:“醒了就自己換鞋,然後去洗漱,别洗澡,洗完出來睡覺。”
他說完就丢下外套進了浴室。
許歸憶沒動,望着他離開的方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浴室水聲斷斷續續,江望擦着頭發出來時許歸憶還在沙發上坐着,他走過去問她:“愣着幹嘛呢,洗漱去啊。”
“我餓了。”許歸憶委屈巴巴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她有低血糖,一餓就容易心慌。
江望從桌上拿過來一個小鐵盒,在她面前打開問:“我隻有糖,吃嗎?”
他一直都有随身帶糖的習慣,但早就忘了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了。
江望不知道他拿的正好是許歸憶最喜歡的糖果,德國的一個牌子,許歸憶當即眼睛亮了亮:“吃!”
她挑了顆檸檬味的,江望也跟着拿了一顆含在嘴裡,倆人分坐沙發兩頭,各自嚼着嘴裡的糖果,表情都十分安詳。
江望頭發還沒擦幹,濕漉漉的看起來特别軟,正所謂酒足飯飽思淫/欲,許歸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上手了,她輕輕扯了一下,江望吃痛:“嘶——”
“奇怪…”許歸憶撇着嘴小聲嘟囔。
江望扣住她胡作非為的手,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許歸憶呵呵笑了,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笑完又神秘兮兮地對江望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之前有次公司聚餐,我把我們部門方總監的假發薅下來了,别看他才三十多歲,其實他就是個秃頭電燈泡!”
她把領導的囧事講得繪聲繪色,江望聞言也忍不住勾唇。
許歸憶聲音還在繼續:“你是沒看見,他當時整張臉都綠了,但是看在我喝醉的份上又不能拿我怎麼樣,其實他不知道我壓根兒就沒喝醉,我裝的,讓他給我穿小鞋,哼!”
說完又看着江望問:“奇怪,你的頭發為什麼揪不下來?”
江望本來還在笑着,聽到這裡突然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的頭發是真的,如假包換!”
“有道理哦!”許歸憶盤起腿,用眼睛細細描摹男人的五官,與此同時,江望也在盤膝看她:“仙女兒,問你個問題啊,你現在醒酒了沒?”
許歸憶肯定道:“我醒了。”
江望斟酌着問:“那你形容一下,現在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許歸憶仔細想想,感覺踩在地上仿佛踩在棉花堆裡,特别軟特别舒服,她給出自己的答案:“飄飄欲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