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有瓜！等我拿包瓜子】

“内什麼…算了沒什麼事。”楊桖掩飾般拿起水杯，上把遊戲根本沒人來救他，結束後他進入排位配對界面，彈幕則在他這句話後再度沸騰。

【說話說一半天打雷劈】

【主播是不是被朋友表白了？】

餘光瞥見，楊桖一口水嗆進氣管咳得面紅耳赤，也不管會不會加劇開口嗓音勉強又震驚道：“不是，你怎麼猜的？”

彈幕很明顯卡了一瞬，随機像海嘯般爆發席卷屏幕。

【？不是你來真的啊】

【666鹽都不鹽了】

【你談了？？什麼時候的事？？？】

【單排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害怕人類，結果連對象都有了，哈哈我是小醜】

【卧艹，你一提單排，主播對象不會是之前雙排了好久的那個冷面閻王吧】

【我想起來了難怪那幾天主播跟個鹌鹑一樣一聲不吭主播不會是個M被他罵爽了吧】

【主播看不出來心機這麼重，你男朋友知道你直播什麼吊樣嗎？】

眼看着彈幕走向逐漸扭曲，楊桖臉跟脖子紅成番茄色，大聲道：“喂！你說啊怎麼猜的，别裝死。”

終于那個人再次出現在彈幕上。

【一般讓人突然變傻的事隻有兩類，紅事和白事，後者一般打擊更大不會有心思想其他的，更别提打遊戲了，所以隻能是紅事】

【至于其他的我亂猜的不過看來猜中了】

楊桖呆若木雞看着這兩條文字緩緩飄過，良久後閉閉眼，内心絕望。

靠，底褲被騙出來了。

他重新睜開眼，看見滿屏的人山人海飄過，試圖亡羊補牢蒙混過去。

“就、就沒什麼啊，我…”

【拿出你昨天罵人的氣勢】

楊桖：“…我被表白了！”

【。？】

都到這一步了，亂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的楊桖抓抓頭發打算吐個幹淨，反正網絡一線牽，下播既斷聯，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真的搞不懂，到底怎樣才算喜歡，誰懂？”

彈幕罕見停頓了好幾秒，随後在一條問号飄過後迎來整晚最大一波信息。

【不是，你是人類嗎？】

【一進來聽到這句話，主播轉行當哲學家了？】

【雖然很扯，但我真有經驗，你會不會不求回報幫他，會不會下意識想和他貼貼。如果會，恭喜你完蛋了，包是愛上人家了。】

楊桖皺皺眉，狡辯道：“可是我跟我朋友也這樣啊，我又不喜歡我朋友。”

【？哇塞，原來城裡人管這叫朋友】

【純友誼，純愛的純是吧】

楊桖看完無語的撇撇嘴，心想還不如不說，邊動鼠标邊開口：“都說的什麼玩意兒，我水性不好下次發彈幕能不能把腦子裡水先倒出去，下播了我。”

取消掉十分鐘都沒排到的排位，最後看一眼屏幕，楊桖卻忽然不動了。

【不是說愛是常覺虧欠嗎？我老覺得我對象對我太好了，自己配不上他。】

像是一個響指打在楊桖耳畔，記憶不斷倒流，每次程榴對自己好後無以言表的感激，那次手傷發作時自己的焦慮，還有發現他默默加練時的心疼。

原來，這些都是出于喜歡嗎？

心裡忽然變得空落落，楊桖覺得自己太過敏感和莫名其妙，扪心自問他希望自己是喜歡程榴的嗎？是，因為在看到程榴故作淡漠對着自己時他第一刻想到的是，不想他難過。

那為什麼，現在心裡不是很舒服？

想不明白，楊桖有些煩躁的道别後關了直播，恹恹地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臉，沉沉入睡。

入了夢還是心神不定，一個月後的今晚他忽然又夢到了哥哥，夢裡的他愣了一秒，不自覺走向張開雙手的哥哥，慢慢抱住他，濕潤的眼埋進他肩上栀子花香的衣服裡，他有些哽咽道：“哥，我被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表白了，怎麼辦。”

身前的人撫了撫自己的脊背，又揉了下自己頭發，才慢慢道：“你喜歡他嗎？楊桖。”

平緩的聲線透着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但此刻淚流滿面的楊桖來不及想，隻搖搖頭絕望又迷茫回答：“我不知道，也許吧，哥，到底什麼是喜歡啊。”

身前的人似乎輕笑一聲，開口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那你喜歡我嗎？楊桖。”

一句話，五雷轟頂，楊桖被震的忘記哭泣，想擡頭看哥的眼睛卻被隻手按住後腦動彈不得，隻得開口磕巴道：“喜、喜歡啊，怎麼突然問這個哥。”

哥沒回他，又自顧自問：“和你對你朋友的喜歡，一樣嗎？”

楊桖徹底懵了，沉默幾秒呆呆地答：“肯定，不一樣…吧。”

那隻手忽然松開，他哥脫離懷抱兀自開口：“楊桖，人類和自己喜歡的人對視時，心跳會不自覺加速。”

“看着我的眼睛。”

楊桖瞳孔驟然縮減，劇烈的心跳聲像轟然坍塌的城池，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放在胸口處，身體一瞬間繃緊，他在咚咚聲中看見面前這位模樣不知何時從哥哥變成程榴的人勾了下唇，用溫潤聲線淡淡道：

“楊桖，你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