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那晚過後,心氣在每個人心中慢慢破土,瘋竄的藤蔓緊緊纏繞成破空的利箭。每個人都投入十二分的經曆沖刺最後的決賽,就連楊桖草草補個覺,夢到的都是機械師瞬發娃娃抗刀。
對此,黑圓圈像是要和國寶搶飯碗的楊某表示,還不如不補,越睡越累。
季後賽也如期到來,MTD戰隊全員出征,踏上航班的那一刻,楊桖滞後地意識到自己真的要迎來人生第一次全國決賽,和全國數一數二的電競天才同台較量。
怎麼昨晚睡覺沒睡死我呢。
當然隻是心裡磨牙兩句,真不行的話他嘎巴一下鼠了。
落地上海後幾人即可動身往高鐵站趕,楊桖貓在後排掏出手機,拍拍他的網戀男朋友。
loverforever:【小貓探頭.jpg】
loverforever:我到上海啦 不過已經在去高鐵站的路上了(i~i)
loverforever:看來我們得蘇州見咯男朋友~
程榴從平闆上移開視線,看着消息欄亮起又熄滅,三秒後合上電腦拿起車鑰匙。
出門時撞上過來串門的曲之意,他一個躲閃,看着快步離開的背影撓撓新染的海王紅發。
“下班了?”
高架路段有些擁堵,司機開的走走停停,楊桖暈車的厲害,閉着眼縮在角落假寐,也就沒發現連續亮起的屏幕和消息。
“快到了,都起來吧,東西帶好别落車上。”盛峻行扭頭朝後排幾人喊道,楊桖悠悠轉醒看眼窗外飛馳的路牌,按開手機。
哥(網戀版):幾點的高鐵?
哥(網戀版):我想見你
哥(網戀版):我出發了
哥(網戀版):【小狗沖.jpg】
楊桖呆呆眨下眼,一臉大腦宕機的表情,被一旁不明所以的崔繁推推才猛地關掉屏幕,對着前排的人喊。
“盛隊,待會兒我自己檢票吧。”
“車是四點一刻的,最多給你半個小時。三點四十要進站了。”盛峻行把車票信息和身份證給楊桖最後确定道。
“嗯嗯,一定一定,那我先走了。”楊桖拿到東西後腳下生風跑去找人,形形色色的人潮慢慢淹沒視線,楊桖踮起腳不停瞭望遠處。
程榴垂下眼,撥通電話。
“诶,我在三号口這裡,你在哪我去找你。”楊桖火急火燎道,腳下閃避着滾輪的攻擊。
“回頭。”溫和的嗓音一如既往,楊桖愣了一下轉過身。
耳邊的喧鬧此刻被按下靜音,視線自動聚焦到手捧向日葵的男人身上,他笑的溫柔,倒映進在楊桖眼中,勝過花團錦簇的鮮豔。
人潮熙攘,他們像兩條軌迹上的小行星,隔岸相望,眉目傳情。
小行星一号擡起腳穿梭過人群,軌道碎裂化作璀璨的星環,他張開手,把小行星二号抱了個滿懷。
程榴伸手搭在他腰間拍了拍,淡笑道:“男朋友,有點喘不過氣,花也要壓塌了。”
楊桖埋在他頸窩甕裡翁氣嘟囔:“讓我抱一會兒嘛,我也好想你。”
程榴緩慢把花挪出來,兩人就這麼安靜擁抱幾分鐘,楊桖吸吸鼻子松開手正色道:“好了,你快回去上班吧。”
程榴好笑地看他,伸手摸摸翹起的發尾:“已經收尾好了,别擔心。有東西要給你。”
他把袋子遞給楊桖,楊桖這才注意到,蘋果塗鴉的帆布包平平整整看起來沒裝多少東西,剛想打開看看就被程榴一把按住。
“等結束那天再看吧。”程榴制止道。
雖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但楊桖還是答應他。
程榴擡手看眼表,最後和楊桖十指相扣幾秒,随即松開,彎起眼道:“好了,比賽加油哦,後天就來看你。”他把花束也遞給楊桖,抿唇淡笑着向後退一步。
楊桖皺皺眉,向前跨一大步,一個猛撲挂在他身上,唇貼近他臉頰吧唧一聲親得聲勢浩大。
路人頻頻側目,楊桖後知後覺得臉熱,低下頭降低存在感低低道:“怎麼看不出你想我呢,親都不親了。”
程榴兩手托着他雙腿輕笑幾聲,楊桖像隻考拉緊緊抱住樹幹,見他不擡頭程榴無奈側過臉,蜻蜓點水般輕吻在他耳尖,随後垂眼看着它一點點泛紅,勾唇淡聲:“很想你,但男朋友要去大殺四方,我也能再等等。”
楊桖破涕為笑錘了他一拳,認真道:“等我打完,休賽期我們出去玩吧。”
程榴點點頭:“好,我來當導遊。”
這次定的鬧鐘響起,真的要走了。楊桖哼唧兩句不舍地松開手,眨巴眼看看他。
程榴無奈垂下眼虛捂住他眉目,吻在他唇上。
很軟,很熱,很香。這也是楊桖唯三能想到的。
一吻結束,他抿下唇眼神亂飄,抱起向日葵遮住自己紅透的臉大聲道:“我車要遲到了,走了走啦。”
程榴彎眼:“路上小心,後天見。”
楊桖邊走邊轉身,茶色眼睛在光下閃爍,他用力揮揮手,笑的明媚燦爛。
“後天見!”
向日葵金黃的花瓣在光下更耀眼奪目,亦如那雙眼眸,露珠吸滿光暈後變得剔透清澈,花瓣顫動間墜落開出一小朵透明的煙花。
崔繁碰碰輕盈的葉片,眼神狡黠看向楊桖打趣:“喲~還沒開賽就收到花啦?哪個粉絲這麼熱情呢。”
前排的jade轉過頭揶揄:“什麼粉絲啊,家屬吧。”
楊桖肘了崔繁一下,眼底笑意藏不住,“羨慕了吧。”
崔繁回擊一拳笑罵:“靠,我要聯系單身狗保護協會,你等着吧。”
幾人閑聊了兩句便都安靜下來,一天的趕車實在疲憊,大家都沉沉睡去,可惜美夢不長,高鐵很快到站蘇州,被盛隊無情搖醒後的幾人明顯一臉倦意地下車。
到達酒店盛隊去checkin一群人在休息區落座,楊桖懶腰剛伸到一半後背忽然如遭雷擊,他吓了一跳捂住背向後看,就見崔繁神神叨叨緊盯遠處,湊近和自己耳語:“诶你看那邊,那夥人怎麼越看越眼熟?”
楊桖随他手指方向望去,一群身着黑金運動衣的人站在前台處,也正朝他們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楊桖愣了一秒,在對方眼裡讀出相同的情緒。
“我操,那他麼不是狼隊嗎??不是,盛隊定的什麼酒店,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