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唯一能醫治學生腦部損傷的。”一夢蝶信誓旦旦,笃定淩之辭不敢下手弄死自己。
淩之辭無視一夢蝶打壓,反問:“你還沒完全掌握好文骨的能力?”
“對。文骨能力上,我優先融合的是意識抽取和幻境,雖然因為沒有完全融合隻能發揮兩三成的實力,但也夠用。你要真想我救下學生,最近可要好吃好喝地供養我,讓我融合好文骨能力,那時我才有能力救下學生。”
淩之辭白眼一翻:“先給我烙印。”
“我給不了。”
淩之辭嘴一撇,手也叉上,一副不爽的樣子。
一夢蝶看他人畜無害的,但剛被炸過,說不怕他是假的,解釋:“你忘了,之前答應你救學生的時候,巫随在一旁做見證。他規定——我若不按你心意救治學生,代價是在混沌期結束後,給你我能給出的最全面最強大的烙印,否則靈魂破碎永世不得超生。”
難怪巫随說烙印是囊中之物,原來還有這事兒。淩之辭再撕一張縛身符,将一夢蝶裹成蠶蛹,吩咐一側機器人:“帶上她,跟我走。”
機器人握着鐵球的手一松,作勢去抓一夢蝶。
殺傷力驚人的小球從機器人手中滑落,淩之辭看到這幕,心髒一滞,當即發送指令,命機器人接住。
醫院的機器人畢竟不是他親手所造,反應遲鈍,大手伸出,指尖分明碰到鐵球,卻不知變動,堅硬外殼硬生生撞飛鐵球,直往一夢蝶身上去。
一夢蝶心有餘悸,自己又被團團捆住,輕易逃脫不得,一時間身形清透幾分,顯然被吓得不輕。
“咚——咔!”清脆的碎裂聲在耳畔回旋,預想中的爆炸卻沒有到來。
一夢蝶定睛看鐵球,那該死的玩意兒竟然裂成兩半,邊緣齊整,内部中空,就孤零零的兩瓣空殼,拿它時手上力氣大點,可能就徒手捏開了。
淩之辭乍現的驚恐和一夢蝶未消的害怕在一片寂靜中相對無言,任務失敗的機器人就維持着一手伸出的姿勢,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敢耍我!”一夢蝶暴怒。
淩之辭哪裡會随身攜帶一箱子炸彈,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好不好。
他匆匆造出一把槍和一枚炸彈已是極限,卻擔心一夢蝶賊心不死,于是随手捏了幾顆小球佯裝炸彈威懾一夢蝶。
要不是一夢蝶混沌期沒過,烙印和救學生這兩件事,淩之辭憑借吓唬應該能成。
可惜混沌期沒過,淩之辭隻能先把一夢蝶控制住,不管現在巫随什麼狀态,先把一夢蝶交過去再說,反正到時候巫随發脾氣也有一夢蝶承受。
他計劃不錯,然而——
淩之辭習慣了吩咐智商高的智能機器,知道醫院機器笨,但都是智能機器了,淩之辭想它們笨也不會笨到哪裡去,誰知道它們能笨成這樣,收到後面指令忘記前面指令,一點也不智能。
在一夢蝶瘋狂的掙動中,淩之辭又撕符紙限制她行動,自己拔腿就跑。
然而突長的頭發可以裁,猛然拔高的身形卻不能砍,他一慌手腳就不聽使喚,摔了個狗啃泥。
一夢蝶雙翼生出,絞碎束縛,沖向淩之辭。
淩之辭起身跑,回頭觀察敵情,卻見一夢蝶人臉一顫,複眼突兀沖擊大腦,口器蠕動,茸毛叢生于人臉,須臾間,人的五官消失不見,徹底化蝶。
人轉向非人的過程并不具有觀賞性,起碼在人類眼中,這個過程過于驚悚。
淩之辭幾乎下意識想捂臉,但清醒的頭腦讓他連滾帶爬往樓下沖。
手上限制用的符所剩不多,但攻擊力強的卻不少,何況還有機器人在側,淩之辭有把握逃走。
隻是可惜,費心營造的優勢全沒了。
淩之辭動手操縱機器人阻攔一夢蝶,心中早記下樓層結構,專往狹窄彎繞的地方跑,等拉開距離就迂回跑到樓道,匆匆下行。
一夢蝶看出他的意圖,振翅逗留在樓道,守株待兔。
淩之辭心中一喜:這麼大個醫院,可不是隻有一個安全通道。
他命令機器人們引誘一夢道離開樓道,更坐實了一夢蝶死守樓道的想法,而他自己,已經晃晃蕩蕩跑出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