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啊!有學生咯噔一下嗝屁了!接連好幾個!”關東喘着說。
“是不是都毀過容?”淩之辭急問。
關東撓撓腦袋:“好像是,沒細看,但印象中臉确實沒一個好的。”
看來關于華高學生的事,一夢蝶說的大概是真的。
關東一拍腦袋:“還有!那幾個正常的學生,不正常了!”
關東上官讓對養狐狸犯怵,閑來無事,合計着關注此事後續的發展。
黑鼠将醫院學生救出後統一安置好,然後撤離,志願者頂上,目前住在醫院還完好的一角搭建起的臨時帳篷裡。
關東上官讓一去,恰巧碰上幾名學生先天病發作,死得幹脆。
上官讓深谙醫術,暗中查看死亡學生,确實是病死,沒有靈異生物搞鬼。
他們一來就死人,再一合計還是别待這兒了。
醫院出事的時候,顧安那個班的學生已經被接回華高學習,單獨設了一個班。
他們轉移陣地,去到華高,觀察那班學生。
結果,一去就看到幾十名學生倒在血泊中,毀物絕命,割腕自殺,面帶微笑,等待死亡。
這批幸免于文骨的學生,大難不死,清醒于世,卻……
“是自殺。”關東說,“現場很幹淨,沒有靈異氣息,幾十名學生都留了遺書,是自願行安息轉化儀式。可惜沒有妖願意給他們純淨妖靈。”
關東掏出闆磚書,翻開從中拿出一沓信。
信的材質是試卷,是教輔,是課本,少數幾張是白紙。
“看了一遍,這些學生心理已經明顯出問題了,還有想爸爸媽媽的……造孽啊!那麼多學生聚衆自殺,學校卻沒有發現,不知道有沒有受祂影響。反正我跟上官看完隻覺得可憐,沒找出關于祂的蛛絲馬迹,特地帶來給老大你看看。”
巫随接過信,忽略淩之辭探究的眼神,直接收起來。
關東緩過氣來喋喋不休:“老大啊,我突然想起來,有一批學生沒進醫院也沒回華高,不知被帶到哪兒去了,他們會不會也出事?閑來無事,我跟上官就去查這個了,小狐狸缺人照顧,靠你了!”
生怕巫随拒絕一樣,關東說完跐溜跑遠。
淩之辭被關東突然的到訪與突然的離開弄得摸不着頭腦,但是看到關東,他想到将土地翻個底朝天才凝結而成的鋼鐵巨人。
如果擇驗分部真有地下空間,關東能感受到嗎?
淩之辭還想叫住關東詢問一下,結果已經不見人影。
細微的骨動聲響,淩之辭甩頭看封着一夢蝶的白骨。
白骨頭顱高高揚起,空洞的身軀坐于地,無瞳的眼窩幽深陰恻,望向天際。
一夢蝶嗤笑:“真有趣啊。”
淩之辭得知學生自殺獻祭一事,心情絕不美妙,他不想聽一夢蝶的故事,轉身要走。
“你知道人類最引以為傲的是什麼嗎?”
一夢蝶的問題勾住淩之辭,他腦中掀起一陣巨浪,仿佛直面了山呼海嘯,備感微渺無措。
這個問題很重要。在淩之辭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潛意識率先給出警醒。
“是什麼?”淩之辭問。
“是智慧。”一夢蝶說,“人類沒有尖牙利齒了,他們享受過主宰的權利,回不去原始,也看不到未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淩之辭不明白。
在與祂的較量中,巫随已經可以判斷出祂的意圖,清醒而無奈:智慧讓人類形成了健全的制度體系,人類的特殊得以彰顯,逐漸成為現實世界的主宰。
但當一個種族被強加上太多與本性不符的規則,那自我将遙不可及,其結局注定是悲劇的。
何況本性被過度壓制的,是一群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孩子。
祂從人類的制度入手,無孔不入,總能精準地找出心理容易出問題的群體,進行教唆誘導。
巫随但願是自己的錯覺:祂貌似瞄準了人類的未來,想從根源上毀掉人類。
自祂誕生,人類的教育出現了極大的問題,課堂上能學習到的隻有些無關痛癢的字符排列,屬于人類的智慧并沒有通過這種方式傳承下來。
而在當代社會,沒上過學的孩子是沒有競争力的,連人類中最權威的兩個組織都需要一紙學曆做敲門磚,所有孩子必須學習,所有孩子必須愚昧,所有孩子必須易控。
人類的未來也是如此。
除了教育,祂似乎還格外熱衷于挑起性别對立,宣揚些偏激的自我主義,人類生育率連年下降、親情血緣淡薄之後不乏祂的手筆。
祂但凡行事,大張旗鼓是免不了的,必要在熱搜上挂幾天,打開手機不出十秒必能刷到相關事件,生怕影響不夠深遠。
所以華高詭事鬧得人心惶惶時,巫随當即懷疑到了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