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這法子能成?”
陳駿拉着臉從人群裡擠進重器宮,掐着自己的玉佩不斷詢問。
“錯不了,你隻管進去,老夫保證你可以通過考核。”馬世昌耐着性子安撫着陳駿,他不确定是否因為自己實力尚未恢複,導緻鎮運符生效得似乎慢了些,鎮運符明面上的主人陳駿幾乎沒有得到王氣加持,這幾日陳駿本身的氣運也在不停下落,那種心悸的感覺讓陳駿比平時更暴躁,馬世昌為了穩住他花了不少功夫。
玉佩上溢出柔和的力量,陳駿心緒稍平,馬世昌也松了口氣,要不是他自己在鎮運符上悄悄做過手腳,這段時日确實也分到了些許李長悠的氣運,單看陳駿那副鬼樣子,馬世昌都要以為鎮運符被李長悠破解了。
好在他剛暗中觀察了李長悠,氣息不穩得讓人很是安心,至少說明對方還沒有辦法破解鎮運符。
說到底那張鎮運符上,陳駿隻是以肉身替馬世昌接過吸來的氣運,鎮運符得優先保證馬世昌的利益,陳駿分不了太多也在常理之中,但陳駿一點也沒分上這件事多少還是讓馬世昌警覺起來。
他不确定鎮運符是否出了些小問題,但這樣下去估計陳駿肯定撐不到馬世昌奪舍李長悠就要先死了,他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出去。因此就算陳駿再不樂意來參加煉器考核,馬世昌也威逼利誘讓陳駿先過來。
沒有人會比馬世昌更清楚知道鎮運符的運行機制,一旦竊運開始,他們隻要離李長悠越近,她被吸幹的速度就會越快。
屆時他一人獨攬王氣,還有陳駿和李長悠兩個軀殼供他挑選,不過陳駿一看就不能用了,馬世昌冷笑着,繼續往陳駿身上輸送靈力。
“該死,該死!小爺這麼受罪,她最好能乖乖地把王氣雙手奉上!”陳駿頭痛欲裂,咬牙切齒咒罵道,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正好與李長悠掃過來的目光撞上。
他移開眼神,一步邁入重器宮。
李長悠目光一凝,也邁了進去。
越過重器宮大門,裡面則是另一番天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通天寶塔,塔分九重,各成一片天地,是為重器宮九重天。每層塔上刻印着流光咒,這是為了方便塔内埋藏的靈礦靈玉能快速成熟,在九層塔内,時光流逝得比外界快許多。
李長悠等人被引入第一層塔中,塔中山川秀麗,雲霧如綢緞般流淌而下,落在每個人身上帶起一咒暖意,“這是,凝傷咒!隻要有一口氣就能吊回來的療傷靈咒?”
一紫衣少年嘟囔道,李長悠愣怔地看着手腕上的符咒,還真是凝傷咒,李長悠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範圍的凝傷咒,不愧是重器宮,療傷咒最耗費靈石,重器宮為了降低考核者的死亡率還分别在每人身上放了一個,一場考核下來不知要花多少。
紫衣少年顯然也想到了這處,她還擡起頭大緻估算起了人數,李長悠聽着旁邊低聲,默默望向凝傷咒發直的眼睛突然閃了閃,她湊近咒紋,神識裝作無意路過,其他人或許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以她刻印動地咒的經驗,這咒分明是流光咒反寫而來。
厚重的霧氣途徑衆人落入川下河流,李長悠抱着随身飛劍的手輕輕拂過動地咒,動地咒由撼天咒反寫得來,至少在表面上,反咒與正咒并沒有太明顯的聯系,但凝傷咒和流光咒,一個用來放緩傷勢一個拿來加速時光,李長悠也大概想到兩咒的關聯在于時間。
她手指無意識在劍身上敲擊,也就是說反寫的符咒與原符咒并非全然沒有關聯,隻是這個關聯需要人慢慢摸索。
“肅靜!本次煉器九級考核正式開始,流金河之下各生萬千重器,請諸位自取一物鍛造。”
流金河河心,懸于半空的玄袍長老振袖一揮,河水翻騰裹挾着萬千法寶殘骸湧上來。
李長悠稍稍回神,擡頭望去,面前是一處湍急河流,罡風不留情面抽到衆人身上,各路鍛體之術在重壓之下紛紛顯形,李長悠立于河畔礁石邊,衣袍間隐有雷蛇霹靂,勁風之下雷蛇并不成型,似有潰散之勢,危機之時,一道微妙的地氣升起,輕柔包裹着不太受控的雷蛇。
待到丹田消停些後,她才注意到河水呈赤金之色連綿至天際,三把重器宮特制的巨劍鎮守河心,一眼看去甚是壯觀。
“切記,重器有靈,自随天機擇人,命數無常,難因人力易緣。有心強攀雲梯者,必抱墜淵碎骨之志,此乃煉器大道叩門之始,望諸君經年回首,無憾今朝躬行。”
玄袍長老話音剛落,流金河畔萬器齊鳴,紫衣少年踏浪而起,奔流不息的河流上,她像在平地上行走般穩當,不斷有法寶朝她飛去,少年滿不在意隻側身躲過,待到河心處,她才珍而重之将手探入水中。
河面劍鳴清越,一柄巨劍被她強行提起,勾連一連串水珠,紫衣少年放聲大笑,“此地也就隻有朔風劍才配得上我親手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