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洞天福地，連黴點子都是天材地寶。”李長悠微微傾身，對着那團帶着土腥的綠黴啧啧稱奇。

武煉值關系着武煉碑上的排名，哪怕沒有進入前十個席位，宗裡也會以剩下的排名高低分配一定貢獻值。

宗裡把内門大比定在這裡，就是讓她們收割這些武煉值的，李長悠試着輕輕撬動地鬼苔藓，一小團綠毛落下。

随後她就拿出了破界玉，這塊玉牌除了把人送出去，還有記錄武煉值的功能，現在地鬼苔藓被扒拉下來，它卻沒有絲毫反應，李長悠拎着劍思考片刻，又削下來幾團綠毛。

破界玉沒有動靜，但她腳邊的界石輕輕顫動起來，地上綠毛還在，李長悠眼看着被自己削平的苔藓重新在界石上冒出來。

“警告，地鬼苔藓當前狀态：不可獲取。”系統打斷李長悠。

李長悠皺眉，看來這50武煉值不是那麼好拿到。

“生面孔？苔藓賣沒了，明日請早。”界石下面措不及防探出一個破爛鬥笠，緊接着爬出一名奇怪的蓑衣人。

蓑衣人動作遲緩，微微擡頭時，露出來的下半張臉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李長悠握緊飛劍，警惕打量着這個沒有半分靈力波動的“人”，僵持幾息，見對面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她緩緩開口，“叨擾這位漁家，敢問這苔藓價值幾何，在下明日好帶夠東西來買。”

“生面孔？苔藓賣沒了，明日請早。”蓑衣人表情木讷。

李長悠靜立不動，她眯起眼觀察蓑衣人。

“生面孔？苔藓賣沒了，明日請早。生面孔？苔……”蓑衣人不斷重複。

起初李長悠還以為是用了幽魂參隐匿了氣息的同門，但她很快瞥見對方鬥笠下露出被淋濕的鬓發，仔細觀察，還能瞧見濕漉漉的發絲貼在布滿黑色符咒的脖頸間。

李長悠心中隐隐有所猜想，她挑着幾絲苔藓退開。

苔藓一旦離開界石附近，就變得粘稠，與它貼得最近的劍尖瞬間變得虛幻起來。

與此同時，李長悠持劍那隻手上傳來一股越來越重的壓力，她指尖漸漸變得透明，仿佛再不松手，就要她連人帶劍将一起變成一道虛影。

李長悠目光炯炯，反手抓住劍鞘劃過蓑衣人，果然，蓑衣人整個“人”像被蕩出漣漪的湖面一樣皺起來，她一臉木然，對李長悠的觸碰無知無覺。攪亂的軀殼不一會兒就恢複原狀，繼續重複着得不到回應的對話。

李長悠甩開劍尖上那些拿不走的苔藓，退開幾步。

蓑衣人鬼打牆一樣的聲音停止。

她理正鬥笠，來時如何從界石邊探出頭的，此時就如何沿着原先的軌迹倒伏回地面。

一切重歸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幻象？”李長悠敲了敲旁邊真實存在的界石，蓑衣人分明是幻象，卻能實際控制地鬼苔藓的歸屬。這就是這處洞天福地的規則嗎？

就在這時，側方突然冒出來一破爛民居，裡面有人在嘗試打開窗戶，一道奇異的氣息溢出。

李長悠旋身半蹲，左臂環着的飛劍橫在膝頭，劍柄被指節虛虛扣着，随時準備出鞘。

一個醉漢從窗内探出大半個身子，對着界石大喊：“大丫！削些甘蔗來！”

已經消失的蓑衣人再次冒頭，她盯着那個醉漢遲疑片刻，還是從懷裡掏出一把黑褐色種子，幾顆種子不慎落在李長悠腳邊，醉漢的眼珠子随時下移。

蓑衣人心疼地撿回種子，遞給醉漢， “埋一粒種，露半截骨，寅時下土卯時出，阿婆熬湯咕噜噜……”

甘蔗種子隐隐傳來靈力波動。

“平平無奇的甘蔗種子（玄階），100武煉值。當前狀态：可獲取。”

李長悠指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