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霸時不時匆忙偏頭觀察，直到确定蓑衣人走不出界石才終于抖篩一樣倒在地上。

姜南松了一口氣，見吳霸狼狽撿回一條命，也忙不疊扶起他，“我都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招惹幻象！道友莫非以為我诓你？”

吳霸雙腿發軟，緩了幾息才有精神，他放聲怒罵，“老子一時不防，它有種出來打！老子我——”

話音未落，吳霸眼前一花，他臉上血色退去，眼底多了絲驚恐，替命遁甲自己可沒有第二件。

隻見“蓑衣人”立在籬笆邊緣，凝望吳霸雙眼。

半晌，她攤開掌心，裡面攥着提前從界石那裡換來的地鬼苔藓。

李長悠披上蓑衣人的皮，惦記着她沒到手的玉符，“一人三張鬼脊玉符。”她聲音冷淡，陰儡在暗處警戒真正的蓑衣人，以免對方因李長悠光明正大地搶生意而發飙。

好在，界石隻是輕松顫動一下，吳霸已經替她試了試界石深淺，在沒觸發界石自我防禦前，李長悠還算安全。

她若無其事從籬笆上跳下來，逼近面前二人。

先前李長悠被界石的力量壓制時她便大緻記了距離，收獲甘蔗途中順手圍了個籬笆。

隻要别越過籬笆，蓑衣人就不會被喚出，在這裡，她就是唯一的“蓑衣人”。

“地鬼苔藓一人三張鬼脊玉符，甘蔗一人六張鬼脊玉符。”半截甘蔗杵在二人面前，李長悠瞥了眼艱難吐出一口血後就暈過去的吳霸，重新把目光放在姜南身上。

“玄階靈植？”姜南語氣充滿驚喜，他本就不敢直視剛才還在氣勢洶洶的蓑衣人，為避開眼神不由得低頭幾分，誰知剛一低頭注意力就被甘蔗牽走。

李長悠伸開另一隻空空如也的手。

“啊失禮了，我都要我都要的。”姜南眼珠子一轉，見李長悠手上滿滿當當的靈植，他翻開儲物袋取出裡面僅剩下的十多張鬼脊玉符。

李長悠點了十八張抽走，留下靈植便一溜煙沒了人影。

姜南搓搓手把東西揣進儲物袋，拿到玄階靈植，回去他也有了交代，不必再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後姜南如釋重負，當下就拖着昏迷不醒的吳霸離開。

陰儡落在暗處看二人越離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老妪的屋外起了一縷炊煙，她推開窗門，不時掩面輕聲咳嗽。

李長悠睜開眼，确定姜南徹底遠去，終于捏着玉符朝界石去。

剛一進入界石附近，蓑衣人就立刻從老地方現身。

怎麼說也是被鑽上空子，狐假虎威了一把，即使戴了鬥笠看不清神情，李長悠還是清楚察覺到她不太高興。

“地鬼苔藓，每一份我會給你雙倍鬼脊玉符。”在蓑衣人開口鬼打牆前，李長悠搶先打斷。

留在界石上的玉符迅速燃燒，實際上李長悠随手放了一疊玉符上去，但最後隻燃起四張。

蓑衣人不發一語，轉身沒入石中。

李長悠視線在界石上定住，這些幻象并非單純幻象，而應該有一定自我意識，但其本身無法觸碰玉符，甚至受到不明限制，隻能得到此間修士自願給予的玉符數量。

玉符化灰，老妪不間斷的咳嗽也停了下來。

除了那縷攀升的炊煙，西塘鄉安靜得沒有人氣。

李長悠拂去符灰，摸出救姜南時順過來的報酬——那張地圖。

“倒省了功夫。”她目光鎖定在西塘鄉附近的玄皇兩階天材地寶位置上，陰儡适時出現在她左手邊築基後期的九層陰儡得留在她身邊，李長悠思索着喚出張道子。

“去。”她将地圖遞給陰儡，“記着，隻是踩點，别留下任何氣息，以及，找那些好捏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