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凝瞳孔縮小,握拳的刹那,一股虛浮之感陡然從丹田升起。
隻見九層陰儡出現在阮丹煙身後,一記手刀将敲其暈後,擄着人就朝後暴退。
“你!”姜月凝咬牙切齒,左手摸向腰間。
“争執無益,師姐與令堂這性子真是不像,直接打暈帶走不就好了?”李長悠神不知鬼不覺從背後冒出來,牢牢按住姜月凝左手。
難以察覺的刺痛埋進她血肉,一道咒文從李長悠手下移至姜月凝身上,散靈陣最後一處陣文牢牢加固在姜月凝身上。
“不像?”姜月凝發現自己靈力疲乏得擡不起手,眼神更加冷冰冰,“你說得不錯,我娘确實經常罵我不像她,無論我如何做,都無法讓她覺得我們相似。”
“相信我,隻要像令堂對你一樣對她——别聽人話,一意孤行,師姐便有令堂九成神韻了。”
“哈哈哈!”笑聲突兀地響起,帶着幾分癫狂的暢快,姜月凝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自嘲笑容。
“你說得對。”她偏頭看向李長悠眼底,“我竟然現在才想明白。”
李長悠也輕笑兩聲,她松手從姜月凝背後走出來,面對面正視姜月凝。
“低估你的膽量了,怎麼,不怕齊師姐返回?”姜月凝語氣不善,她知道林嚴擋不住人,本隻想安撫阮丹煙後就盡快離開,卻不知道李長悠會如此着急就趕了上來。
李長悠劍尖一顫,雷刺忽地在姜月凝儲物戒上炸開,破碎的指骨夾着儲物戒落入李長悠手心。
“怕啊,師姐怕不怕齊師姐知道你竊運之事?”
“随你去說,我不過棋子一顆,受人要挾,你可以試試齊師姐願不願意沾手此事,撬動背後執棋之人。”姜月凝甩開血污,饒有閑心一笑,一派樂意跟李長悠扯宗門陳年往事的樣子,實際已嘴角繃直,她體内靈力運轉得出奇緩慢,還以為是自己此前傷重之故,不得不拖延時間。
“師姐不必勉強,這周圍足足布了五座散靈陣,還是别亂動,畢竟我的雷刺脾氣不是很好。”李長悠指了指姜月凝鮮血淋漓的食指。
“既然如此,師妹便是想我和同歸于盡了。”姜月凝面色冰寒,幹脆撕破了臉。
她指節微曲,一道無形弦線憑空浮現,随着手腕翻轉,弦身也微微震顫。
幾道帶着狂暴紫雷的音波轟然砸向李長悠,姜月凝忍着雷刺鑽心的疼痛,硬是撥弦開戰。
意外沉悶的鳴響從李長悠身上響起,她已并指掐出引雷訣,一時間,狂暴的紫雷竟如得令般,順着劍身攀附而來。
李長悠反手将雷力扔回原處,姜月凝腰間族牌金光一閃,替她擋住一擊的同時也被撞落在地。
李長悠長臂輕舒,一把坑坑窪窪的飛劍緊跟其後,緊緊抵住常人看不見的琴弦。
姜月凝冷冷瞟了李長悠一眼,天罡驚雷木所制的法寶對雷靈根攻擊的确有限,隻是李長悠能如此準确找到弦線還是讓人感到些許驚訝,何況自己還算漏了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
姜月凝眉頭緊皺,餘光掃過李長悠身後若隐若現的陰儡,陰儡氣息駁雜,她根本無法辨别那是隻傀儡。
築基後期的幫手,也不怪林嚴無法示警。
李長悠應當還修了高階的斂息術法,才會在她有所防備的情況下還能突然殺進來。姜月凝面色凝重,她手臂懸在空中,經脈已緊繃到痙攣。
她不斷嘗試調動丹田靈力,好不容易聚攏的力量卻不受控制地散逸出去。
飛劍用力按在琴弦上,李長悠劍鋒下壓三分,隐隐有借此連帶把姜月凝也死死釘在原地的意思,“安靜些,很快就結束了。”
姜月凝膝彎一顫,重重砸在地上。塵土飛揚下,劍尖霎時點在她喉間,劍刃寒氣覆上皮膚,激得姜月凝喉頭上下滾動。
劍刃寒光映入姜月凝愠怒的眼底。
她胸腔湧起一道幹燥的血腥氣,她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偏要硬勾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