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流中靈氣暴湧，交手的氣浪襲來，李長悠二人受餘波掃中，身形如浮萍晃動。

“咳！”李長悠喉間腥甜上湧，轉眼見寒生費力撐開空間裂縫，

“天靈靈地靈靈，放我狗命行不行？”寒生嘴裡神神叨叨，不時擡頭望一眼硝煙彌漫的戰場，手下亂流開得飛快，瞬間撐出半人高低，她拉起李長悠，半邊身子探入幽深裂隙中。

李長悠暗自松了一口氣，齊靈泉嘴上兇狠，實際對寒生已經足夠睜一眼閉一眼，否則也不會提前将限制她行動的裂縫默默搬走。

“年輕人火氣這麼大做什麼，擡擡手你我兩相安的事，非要把事情做絕。”寒老頭冷笑，目光落在即将逃脫出去的寒生身上，錯過這次，他再想進入亂流逮人就難了。

看小妮子的狀态，也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依他所見，與其在亂流裡等死，不如跟他回去苟活一段時日，隻可惜被樂安真人帶野了心，當日就不應該放這些雜種遠離家族教導。

“多說無益，我奉命鎮守洞天福地，我宗之人自有掌門定奪去留，哪能容你置喙？”齊靈泉抵住寒老頭喉嚨，可惜如何用力都無法突破他的防禦，寒老頭确有放狠話的資本，敢獨身溜進洞天福地在太上青天門眼皮子底下帶走寒生，他亦是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

隻見寒老頭信手一拂，冷光自他手心一閃而過，結結實實打在齊靈泉這具略顯單薄的分身上，齊靈泉身影頓時暗淡許多。

餘波震蕩，轉眼還掀起極其濃郁的藥香，在寒老頭授意下，藥香像生了靈智，直奔寒生而去。

寒生動作一滞，眼珠子不由自主晃動。

“要死，”李長悠借勢前撲，壓上寒生脊背，将其試圖轉動的後頸扳住，寒生掙紮着回頭，若非李長悠鍛體有術，險些被掙脫開去，饒是如此，骨節間仍有脆響不斷傳來。

她掌心粘膩，血線如蛛絲落下，竟是受冷光波及所緻，此刻人更是幾乎抓不住寒生。

“醒神！”李長悠借勢抓了把清心丹塞進寒生嘴邊。

她喝聲如雷貫耳，強制按着寒生轉回頭。

“唔痛，頭要，要被擰下來了。”寒生跳動的青筋旁有幾處覆有符咒的靈竅随之一麻，短暫将她拉回幾分神志。

“痛就對了，清醒沒？再不走我的頭也要陪你擰下來了。”李長悠側過頭，無意間還與寒老頭對視上，宛如實質的香氣緩緩蕩來。

她眉宇幾不可察一緊，背過身用盡吃奶的力氣按住蠢蠢欲動的寒生，李長悠傷勢未愈，完全靠着不計代價吸收靈石來透支身體。

靈力能短暫為她打起雞血，隻是李長悠已無法很好控制自己手上力道，直拉得寒生雙眼被迫眯成縫，活生生扯成一張胖頭魚的樣子。

迷人心神的藥香下，寒生緊緊握拳，裂隙在界文吞噬下變寬。她喉嚨艱難吞咽，“我知……道，我知道！該死的，界文吞噬的速度變慢了，亂流開得還不夠大！”

寒生恨鐵不成鋼扶起因消化不良而萎靡的界文，若非李長悠拉住她，她煩躁地甚至想要徒手将空間裂縫挖得更大些。

遠處，寒老頭接連補了兩招便加快步子上前，看也不看身後已經開始虛化的齊靈泉一眼，天塹關告急，太上青天門主力無暇顧及這種小事，一道分身罷了，既然得罪了那便得罪到底，反正寒家不在中州，也不怕太上青天門秋後算賬。

一道冷光朝寒生撞來，這次可并非餘波，而是實打實正對寒生奔來，寒老頭也知道是留下寒生的最後一次機會，一時情急終于忍不住出手。

但顯然現下他已變了心思，寒生借着界文掩護，跟一條泥鳅似的，活捉是不太可能了，若是能把寒生留下來，哪怕對方隻剩上一口氣能堅持到回族裡也是足夠。

這起碼是元嬰界别的攻擊，若是真撞上來……李長悠繃緊唇角，落後一步擋在寒生身後。

冷光未至，餘波先起，她額角一涼，拉出幾道血痕，掌心也被劃破出更多細碎血口，李長悠輕嘶一聲，垂眸瞥見手上因吸收靈力過猛而凸起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