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能聽得到嗎?有沒有人!到底有沒有人…為什麼沒人聽得到我說話?救救我呀!”
委屈。顫抖。無助。彷徨。
這個夏夜。
風并不寒涼。
但艾斯黛拉一臉淚水,從噩夢中驚醒時,她依然感覺連心都被冰凍住了一般。
這已經這個禮拜第三次了…
坐起身來,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浸汗的頭發,艾斯黛拉喘着長氣,回憶着夢中女孩的哭喊,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艾斯黛拉抓起一邊的枕頭摞在身後,靠在床頭思索着她的那個漆黑一片的夢。
她從來不會去看些恐怖小說,最近也沒什麼讓她精神緊張的事兒,她不是哈利波特,腦子裡也沒有伏地魔的魂片。所以她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夢見一個“女鬼”哀嚎?
想到女鬼這個詞,艾斯黛拉不禁又渾身一抖。
擡眼看了下床對面的楠木挂鐘。
四點半。
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也不晚。
算了,起床别睡了。
按亮床頭那盞彩色玻璃罩的台燈,艾斯黛拉覺得她還是洗個澡,早早去外面呼吸下新鮮空氣的好。
…
記得聽誰說過,跑步競走這類有氧運動對很多精神方面的問題有很大幫助。雖然英國糟糕的空氣質量,對于身體健康也沒什麼幫助,不過想想這禮拜第三次的噩夢,艾斯黛拉決定,今天還是以心理健康為這主。
煞有其事的穿了件運動衣,換了雙球鞋。艾斯黛拉一邊胡亂琢磨着心事,一邊沿着梅德維河岸,慢跑了起來。
跑累了,就走一會兒,休息好了,又繼續跑起來。
這個她每年假期都會住上兩個多月的小鎮,教堂特别的多,盡管艾斯黛拉早就習慣了英國随處可見的教堂,但梅德斯通的教堂密集程度,是那種讓艾斯黛拉想看不到都不成的。
大概之前世代居住在肯特郡的這些手工業者們,最為依仗的,他們的唯一心靈寄托之處,就是那遙遠的上帝的緣故吧。
一個巫師企圖通過跑步來改善心理狀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跑的累了,艾斯黛拉又開始放慢步子,四顧起周遭事物。望着屹立在梅德維河邊的大主教宮,艾斯黛拉忽然有些觸動。它外圍那風化感嚴重的石壘高牆,和臨近的全聖堂交相輝映,加之周圍蒼翠的樹蔭叢,看上去格外具有時代感,格外蒼涼古樸。
慢慢的在圍牆前那條窄窄的碎石子小路上挪着步子,河水靜靜地淌在教堂的腳下,河面上清晰的教堂倒影猶如另一幅重彩畫卷,可是當微風飄過時,教堂又立時搖擺起來,就仿佛是在伸展他那早已僵固的靈魂。
艾斯黛拉不是第一次經過這裡了,但她總覺得,也真的不是第一次經過這裡了。
從那一次意外穿越,回到了1991年的霍格莫德,到如今,艾斯黛拉在英國已經生活到了第五個年頭。
說起來,過兩天就該是她的生日了。
不是那個在1950年5月2日出生,然後一氣死了三十年,被她撿漏複活的那個奧利凡德小姐的生日。
而是她的生日,她本人以前的生日。
盡管來到這裡之後,沒辦法也沒理由過那個她原本的生日,但艾斯黛拉想到1995年那個7月6号,那個她真正出生的日子,不禁就感到一絲好奇。
雖然她認為自己現在和之前在華夏時并不同屬于一個時空了,但事有萬一呢?
她如果找個機會回到華夏,回到家鄉…
如果能找到她出生的醫院,或是找到她家原來的老宅,是否能看到曾經那個小小一團的自己?
艾斯黛拉對這個念頭有一些癡迷,如果存在的話,那她還是她嗎?如果不存在的話,她到底是誰?
這種我是不是我本人的哲學問題,讓艾斯黛拉覺得自己好像是…武林外傳裡的那個,被呂秀才搞瘋了的姬無命,又或是祖父悖論裡搞挂了自己後不确定是否還存在着的那個男人。
算了算了,就饒了她轉瘋了的腦子吧。
艾斯黛拉搖搖頭,不想再過度的思考這個問題。
…
“别過來!!離我遠點!”
眼前面目模糊的邋遢男人似乎散發着臭氣,搖搖晃晃的,卻像是聽不清她的話一般,依舊向艾斯黛拉走了過來。
“滾吧!快滾開!”
一下睜開眼睛,艾斯黛拉本來覺得她已經快習慣于隔三差五的噩夢了,但今天居然又有了新劇情。
一個邋遢的老男人?
夢就截斷在此,但是之後的劇情艾斯黛拉可想而知。這個給她托夢的女鬼,難道是被人傷害後…才不得往生的?怨氣頗重,難以消解不成。
艾斯黛拉覺得越想腦袋越大,她甚至考慮明天要不要試試看真的去鎮裡的教堂給這個可憐的姑娘向主禱告一下,雖然她原本以前比較信道,來了這邊後,又因為成為了巫師,這幾年又開始信了梅林和特魯伊教。
但夢裡這個午夜泣涕的姑娘,聽口音大抵就是英國本地人,若是個巫師,心有不甘的話,早就成為幽靈了。想來想去,還是教堂比較靠譜。
每日的胡思亂想完畢,艾斯黛拉在床上又滾來滾去的膩歪了好一會兒,決定今天不去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