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勺失夢藥劑,似乎對艾斯黛拉是不夠的。當她睜開眼睛看到四柱床頂上的藍絨星紋帳時,窗外還是疏朗星空。
艾斯黛拉默默的看了好一會兒帳上的星紋,然後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沒忍住的輕聲嘟囔了句,“到底要看多久?”
這句話出口就讓她愣住了。艾斯黛拉不敢置信的又輕輕的“诶!”了一聲,擡起了自己的一條胳膊往空中晃了下。然後猛的一下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的雙手有些不敢置信。
她好像,擁有了身體的掌控權?
已經兩個多月了,她被裹在那個透明繭夾裡什麼都做不了。不,也不能說是完全做不到任何事…
她曾在用力撞擊那層薄膜時,讓在外面的那個怪脾氣的孩子感到頭痛甚至昏厥。在這周一的魔藥課上,在她忍不住的啰嗦魔藥步驟方式時,居然有一句還被那個孩子聽到了。是的,那孩子絕對聽到了!她不光在環視四周尋找說話的人,還在之後按照她說的做了。
“用銀刀側拍瞌睡豆。”
除了哈利,隻有她在那節魔藥課上是這麼做的。
而如今,不止是短暫的影響到外面,艾斯黛拉竟然能意外的再次獲得掌控權,這讓她既驚喜又困惑。不過這是為什麼?她這兩個月裡做了不少嘗試,明明都沒能成功做到這一步,她都快放棄了。
她把久違的實體雙手握緊松開然後握緊松開,感受着指節肌肉繃緊後又放松的熟悉體驗。忽然想到什麼的,看向床頭櫃上的那個玻璃小藥瓶。
她的安眠藥,針對失眠多夢的那瓶藥。
那是針對精神方面的藥物,所以是否也意味着,它針對的的是飲用者的靈魂?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真不知道要不要感到慶幸了。
如果是藥物導緻的話,她還有多長時間?幾個小時?她在窗外瑩白月光的照耀下,看向了牆上的挂鐘。
一點半。
她才剛剛睡下沒多久。
這藥物起效倒是挺快。
仔細思索着現狀,艾斯黛拉蹑手蹑腳的下了床,随便披上了她的校袍,把床頭的魔杖放進口袋裡,她輕輕扭開宿舍的門把手,走了出去,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裡。
莉莎睡眠很淺,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吵醒她,以免不好解釋。
在拉文克勞女士的雕塑身前,艾斯黛拉拉開了一張軟墊椅子,坐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掌握權,讓她的腦子多少有點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把手伸進兜裡想把魔杖拿在手心給自己一些安全感,指尖卻被一個尖角戳了一下。
不是金屬,隻是…
艾斯黛拉把戳到指尖的東西扽了出來,隻是一封信的紙角。
是塞德裡克給她寫的信,艾斯黛拉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又變為苦笑。那孩子不是一般的無情,這是開學第一天塞德裡克托賈斯汀給她的信,到現在十來天了,她還沒有拆開過。
本想要從封口處拆開信封看看,艾斯黛拉的手停住了一瞬,轉而直接撕開了信封的一側,讓信紙從破損處掉落出來。她拿起信紙,展開看去,是熟悉的漂亮字體。
“ 親愛的黛拉:
上學的第一天還适應嗎?請原諒我沒能忍住在和你分開的當晚就寫了這封信。希望這不叫你太厭煩。
海沃德先生一切都好,不過因為你去了學校,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應該不會常去你家裡。但請放心,如果有事的話,我也會去幫忙。這一封信我是托賈斯汀·芬列裡交給你的,也許你知道,他是你的朋友莉莎·杜平的男友,如果可以,也請替我問她好。
事實上相比賈斯汀,我和厄尼·麥克米蘭更熟悉一些,不過厄尼的脾氣也許你不太喜歡,所以如果你依然不太喜歡用貓頭鷹寄信,并且你願意給我回信,那麼請把信交給賈斯汀就可以。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有些麻煩,并不是必須。
還有一點,這令我感到一絲羞恥。在我向你介紹學校的基本情況時,我并未向你講過斯萊特林的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但在此之前,我可以确認你們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但由于我個人的一些緣故,我刻意的回避了這些問題,對此我認為很不應當。
這也是我寫下這封信的極大一部分原因,如果你遇到了他,你們已經有了交流,我希望你知道你們曾是很好的朋友這一點。盡管你會用全新的眼光去審視每一個人,但我不願意因為我的隐瞞,而影響你的判斷。
最後,希望在學校你一切都好。
你的
塞德裡克 ”
艾斯黛拉默默看着塞德裡克的這封信,忍不住笑着搖了下頭。她是否可以理解為塞德裡克是為了德拉科,才會在開學的頭一天給她追過來一封信?這讓她感覺有點荒唐,但仔細想想這就是塞德裡克,他喜歡公平,他甚至對公平有點執着。但是對于這種事如此公平,他确定德拉科也會如此?
輕輕歎口氣。艾斯黛拉把信塞回信封,拿出魔杖,輕對信封甩了一個“恢複如初”,她很愉快的發現,這個無聲咒十分完美的把信封恢複到從未打開的狀态。
這麼一看,她關在體内的無聲咒函授課上的還不錯。拿起信封,艾斯黛拉把它又放回了校袍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