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磨搓着手心的魔杖,艾斯黛拉又陷入思索之中。除了這些青春期問題,她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思索。
最最令人在意的,是她腦子裡平白無故的多出來的那一段記憶,隻有那麼一小段的死亡記憶。
從她醒過來發現,原本的奧利凡德小姐不知為何回到這具身體裡,掌握了身體控制權後,艾斯黛拉一直都沒能夠感受到原主的任何情緒和思想,她隻能用其他人反饋的表情言語以及小艾斯黛拉自己的行動話語去揣測她的所思所想。但唯獨這一段的記憶,像是被人不知何時錯縫在她腦子裡一般的,感受着當事人的情緒,讓艾斯黛拉甚至把這當作她自己的記憶。
…
那應該是天剛蒙蒙擦亮的時候,又或者是日落之後,總之不是天明。她記得自己,不,是小艾斯黛拉提着行李箱,憤怒的摔上了一棟房子的大門。走下台階,回身又看了眼那棟白色的房子,用冷漠的聲音,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誰給别人的,“特拉維斯,就到這兒,以後不必再見了。”
說完那句話,她不再看那棟房子一眼,朝着燈光昏暗的街道上走去,她是要回家去了,從此再也不會再見那個人。
街面上沒有人影,昏黃的路燈下連隻貓都沒有,艾斯黛拉向前沉默走着,周圍越走越靜,偶爾微風打葉弄出些聲響,讓她逐漸平複下來的心緒覺出一絲怪異。
“嗯哼…咳、哎——”渾啞粘着的男人喉音,在艾斯黛拉又轉過一所潔白的尖塔大教堂時,從她身後傳來。艾斯黛拉屏息,肩頭微顫,不過神情沒絲毫變化,也沒有回頭張望,隻是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再走上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就會到公交車站,她可以等在那裡,等到那輛可以回到梅德斯通的公交車,她就要回家去了。
“喂!嗝、小姑娘…”
忽然抓過來的手,粗燥油膩。一股濃重的酒臭味撲了過來…
而後的事情,艾斯黛拉在之前在夢中已經夢見過不少次了,不過這一次那個流浪漢的面目更為清晰,那是張木然的臉孔。而她因驚恐而說出口的話,也更為完整。
她聽到自己一邊後退,一邊對那個男人尖聲喊着,“滾開!别過來,我不想…我不想害你!”
「我不想害你。」
一個孤身少女去威脅一個高壯酒鬼,看似并不合理,但這威脅确實成立。
那股她控制不住的黑色霧團,随着她崩潰的的情緒,從她的七竅沖出身體,吞噬了那個攀扯着她的酒鬼。當那個男人滿臉的黑裂死氣時松開她的手腕時,她也控制不了身體的癱軟在地上,在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隐約看到有個人驚慌失措的奔向她,身影十分熟悉…
又一次梳理起這段記憶,艾斯黛拉眉心微皺,那個最後奔向她的人是誰?是那個她分開決定不再見面的特拉維斯嗎?
特拉維斯。
這個姓氏艾斯黛拉覺得很耳熟,隐約記得這是一個跟随神秘人的食死徒,他擁有的姓氏。所以那個人之後成為了食死徒嗎,他和一個未來的食死徒有什麼糾葛呢?
一時間琢磨不透這個,艾斯黛拉便先放棄它,考慮起其别的問題。
眼下有幾個事情最着急解決,第一,她如何能真正的活下去,而非一個被囚困的看客;第二,被神秘人囚禁的加裡克爸爸,她是否有能力救回來;第三,如果獲得掌控權,她該如何對待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那個十一歲的孩子。
首先艾斯黛拉得确認她自己重獲掌控權是否真的是源于那瓶安眠藥。如果确實如此,她可否能靠飲用藥劑而控制對方靈魂的沉睡呢?還是說誰喝下就會沉睡誰的靈魂,這樣的話,是不是隻能靠那個孩子自行飲用,才能讓她在夜半恢複身體的控制?
但對方的行為顯然是有不可控的。她完全不能保證今天選擇喝下安眠藥助眠的小艾斯黛拉是否隻是一時興起,如果明日睡前,那個孩子不再飲用藥劑,那她為此等待顯然是不靠譜的。
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控制的,她需要幫手,但是這個人選很難選擇。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艾斯黛拉并非是一個完全的受害人,她是一個不知何緣故來到此處的掠奪者。這具身體,原本就是那個孩子的,現在她回來了,按理說,她應該退位讓賢一般把身體再交給她,可是很顯然,她的求生欲讓她做不到放棄這具身體。更何況她也沒有任何迹象顯示,她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不是嗎?
她既回不去,也舍不得,更放不下。
但是誰能夠幫她呢?
首先家人是不可以的,盡管她在這幾年逐漸把海沃德哥哥和加裡克爸爸當作了真正的父兄。但是如果被他們知道她并非是他們親女親妹,反而想要壓制那孩子,肯定不會給予任何幫助,何況加裡克爸爸還在被神秘人扣押。
塞德裡克和德拉科在這方面她也不能指望,先不說他們事實上也不算什麼精通靈魂安置的大師,就最簡單來說,他們也不一定會願意這麼做。
德拉科還有他的駭人任務,他的大腦封閉術不知道學的怎麼樣了,但就沖神秘人的總部安在了他家莊園這件事,她的秘密就暫時不能進到他的腦子裡。而塞德裡克,他一向正直,聽他之前和那孩子說話時的意思,也許還加入了鳳凰社。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幫自己欺負一個孩子?去掠奪她的身體。
那麼還有誰,斯内普教授還是鄧布利多校長?斯内普教授的作為一個魔藥學大師,他也許真的有能力,可以幫助她暫時或長久的壓制小艾斯黛拉的靈魂,但他有什麼必要這樣做呢?他有什麼需要是艾斯黛拉可以用以交換的呢?她并沒有一雙莉莉的眼睛,更何況真正有莉莉眼睛的那一位,都不得他的喜愛。她一時想不出自己有何突出之處,是可以叫斯内普教授甘願幫忙的。
反而是鄧布利多校長那裡,她似乎有一絲籌碼。那就是,艾斯黛拉知道剩下的那些魂器究竟在何處。也知道神秘人之後的一切動向。也許她可以去找鄧布利多校長做一筆交易,為了活着,盡管這聽上去有些卑劣。
伸手甩了一下魔杖,空中的時間咒顯示着兩點出頭的的時間數字。艾斯黛拉苦笑,兩點多,去找校長,談一筆交易,這聽上去總覺得挺奇怪的。
不過她這會成功獲取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