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幹嘛來這兒,怪尴尬的,還有一屋子的情侶。艾斯黛拉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找了張靠窗的,至少有一半角度可以眼不見心不煩的圓桌坐下。 “兩位要點什麼?”帕笛芙夫人說,她身材着實很豐滿,還梳着光亮的黑發髻,現下正艱難地從兩張桌子間擠過來。 “我要杯紅茶,和一塊兒煙熏三文魚三明治吧。”接過帕笛芙夫人遞過來的菜單看了眼,艾斯黛拉才發現她今天似乎被人為降智了,單子上一水兒的全是飲品和茶點。她剛剛明明想好好吃飯的,怎麼就被塞德裡克忽悠到茶館兒來了。
赫奇帕奇學院的正直誠實的好品質是畢業就會消退還是被塞德裡克就着今天的早餐吃了怎麼的?他怎麼學會忽悠人了。
“也來杯紅茶,然後再加塊奶油司康餅吧。”把糖果紙袋放在一邊,塞德裡克看了眼桌上的菜單禮貌的沖帕笛芙夫人颌首,也加了句。
“好的,請稍等。”
等帕笛芙夫人又艱難的轉身離開去備餐。艾斯黛拉才忍不住兇巴巴的壓低嗓子,用隻有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跟塞德裡克說,“幹嘛來這兒,我想正經吃肉!”
本來看艾斯黛拉湊過來低聲開口,以為要聽到什麼秘密的塞德裡克,熟練的立起帕笛芙夫人沒來得及收走的菜單,擋住了自己下半張臉。這樣就應該不會被發現他又被逗笑了吧?
“考慮不周,那一會兒再請你吃别家?”他倒是好脾氣的賠了笑臉。“我本來想這兒的氛圍也許好一點兒。”
什麼氛圍好一點兒?
本來聽了塞德裡克前半句,艾斯黛拉剛想說兩句湊趣的話,而後半句又讓她慫回去了。哪種氛圍好?塞德裡克說的該不是周圍都是接吻的情侶的這種氛圍吧?
似乎從她臉上看出了艾斯黛拉的想法,塞德裡克尴尬的咳嗽了下,“我倒是沒想到都這麼熱情。”
都不是一般的熱情,艾斯黛拉心裡默默吐槽。隔壁桌那對格蘭芬多的情侶接吻的聲音都可以吵到她的耳朵了。來什麼茶館兒,看在上帝的份兒上,他們去旅店才更合适。不對,她都想到哪兒去了?
她沉默着胡思亂想,塞德裡克卻沒能和她一起不做聲。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可能時間不是太合适,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塞德裡克認真的說,“就是我們之前談到過,在上學期末,或者是說我單方面問過的問題,黛拉,你還願意和我試試看嗎?”
本來以為塞德裡克會迂回一些,會鋪墊一下,誰知道他就這麼直球的把這種話又問了出來。連讓她找個洞鑽進去的時間都沒給艾斯黛拉留下。
“我應該再要塊兒水果糖撻,你說我應該要覆盆子的還是藍莓的?”裝成間歇性失聰患者本人的艾斯黛拉趕緊低下頭,對着菜單一通指指點點。
“或者草莓的怎麼樣?”
可塞德裡克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于艾斯黛拉的裝聾作啞。他隻愣了一瞬,就又認真的和她一起研究起菜單來。這反而讓艾斯黛拉不好意思再裝作沒這回事兒了。“好吧,我是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上學期期末的時候,被那種告白轟炸的當時,艾斯黛拉真的腦子空空的就剩下心動來着。她覺得就是換做别的姑娘,也很難毫不在意那樣的表白。但是之後又發生這麼多事兒,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有沒有機會或者有沒有精力再去談一場可以不做他想的青春期戀愛。
兩個半月之後,她的最後“審判期限”,她可能再也找不到機會去迷昏那孩子,她需要找精明的鄧布利多校長嘗試去做些價值交換。如果用魂器做交換鄧布利也不想幫她,甚至幹脆幫不了她,那麼她還能真實存在,并掌控身體嗎?那個時候,她能留什麼給塞德裡克,一個脾氣暴躁的磨人小丫頭?艾斯黛拉沒有給自己戴有色帽子的愛好,塞德裡克也沒有不合禮教的取向。請别讓事情再怪下去了。
“這可比直接說不要強太多了。”塞德裡克領會到了艾斯黛拉那個「我不知道」的意思。他松了口氣,試探的把手向前推了下,輕柔的把手指尖搭住艾斯黛拉無意識點搓着菜單的指尖兒上。“我們可以一起試試看,我不急,按照你的節奏來好不好?”
她有什麼節奏嗎?腦子裡一團亂毛線算是節奏嗎?艾斯黛拉感覺被塞德裡克搭上的手指頭絕對有個什麼奇怪的開關。不然為什麼會感覺她的皮膚從手指節一路燙到臉頰?少說一兩個溫泉蛋她現在都可以加熱了。
“兩位的紅茶、三明治和司康餅。”帕笛芙夫人适時的托着餐盤擠了過來。艾斯黛拉趕緊抽走她的手,把它藏在圓桌底下。
“多謝。”對放下食物的帕笛芙夫人幹笑着緻意,艾斯黛拉不知道自己是在謝謝她準備的食物還是謝她意外的解圍。眼神對上塞德裡克的一刻,遮掩的又端起熱騰騰紅茶杯就趕緊低頭喝了一口,然後毫不意外的被燙到了舌尖。真不知道算是緩解尴尬還是再添新的尴尬。
往好處想就是,好歹她現在有理由晚點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