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黛拉在之後的一個小時裡,做過了無數次嘗試,不過不知是由于她現在這種輕飄飄的狀态弄不好準頭,還是她本來就出了分體的意外,所以魔力受限,總之她就是沒有一次能夠準确到位的回到她原本身體裡的。直到泰克羅斯老師他再次系上鬥篷,最後說了一句,“下星期六再見,各位,不要忘記:目标,決心,從容。”,一揮魔杖消去木圈,跟麥格教授一起走出了禮堂後,艾斯黛拉才停止了這種無謂的嘗試。
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了空間上的阻力,那種空氣仿佛變成了膠水池塘般的粘稠感,是她擁有身體時從未感受過的,這多半就是因為霍格沃茨那因課程被打開一小時的禁制又重新閉合了。如果平時都是這種狀态的話,艾斯黛拉甚至開始好奇霍格沃茨的幽靈們為什麼平時在禮堂、走廊、地牢…在城堡各處裡飄蕩時看上去都這麼輕松,難道他們待的時間久了,就負重習慣了?
說到幽靈,艾斯黛拉習慣性的呼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氣,先是盡量控制着腳不沾地的自己,向随着下課人流往外走的小朋友歪歪扭扭的飄去,暫時不知道該做什麼,但總不能離她的殼子太遠。她一邊不習慣的閃避開橫沖直闖的要從她身體撞過格蘭芬多學生,一邊思考着她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麼狀态。
霍格沃茨的幽靈她也不是沒見過,格雷夫人、胖修士、血人巴羅…一個個都乳白半透的,雖然不是實體,但霍格沃茨的每個人都能看見他們。可她卻并不是這樣,剛剛那整整一個小時裡,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予她半個眼神,甚至在她分體的那一瞬間,她都沒能得到像蘇珊被分體的那些尖叫聲的十分之一。
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并沒被自己給玩兒死?艾斯黛拉這種推測令她心安了不少。不過霍格沃茨的限制之下,她如果想要通過怎麼出來便怎麼回去的方式回到身體,那麼她下一次嘗試的機會大概需要到下周六了?
哎…雖然她現在似乎以一己之力做到了鄧布利多都不能保證的事——成功分離了她們破破爛爛的靈魂。但這怎麼看這也不是正經路數,誰知道會有什麼大隐患,更何況她希望的分開,可不是自戕似的把自己直接搞成幽靈。
艾斯黛拉一路跟着小朋友飄過公共休息室,看着小朋友從書包裡拿出羊皮紙,皺着眉頭寫她已經斷斷續續寫了三天的魔咒課論文,而神态氣色上卻沒半點異樣。這不由的讓艾斯黛拉開始覺得自己的這一半靈魂是不是真的挺多餘。她把剛才還被别人徑直穿過的手嘗試的觸碰在自己身體的肩膀上,卻沒有像之前一樣徑直穿過,雖然和觸碰真實的身體的感覺不太一樣,但仿佛按在氣球表面的充滿彈性的感覺也很特殊。
那感覺就好像還是之前困住過她的薄膜,但如今被她跑到了外面一樣。艾斯黛拉用半透的手指輕輕按壓着那層重合在身體皮膚上的膜衣,思考着如果她按壓的再用力一些,是否能在那層膜衣上戳破一個洞來,讓她再鑽進去。但猜測着這層屏障的來曆,她又不敢輕易動手。艾斯黛拉隻好無奈的圍着自己的身體轉了幾個圈,深覺一時半會兒小朋友也不會有什麼新動向後,才轉身往公共休息室外飄去,準備出去“透透氣”。
當然滿腹心事的艾斯黛拉沒能發現,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捏緊羽毛筆的那隻手是如何的放棄了保持鎮靜的顫抖了起來,就像是她開玩笑的那句帕金森綜合症成真了一般。
她隻是徑直穿過拉文克勞塔樓的青銅門,飄向塔樓向下的螺旋樓梯,在老老實實的轉過兩層台階後,望着自己落不到實地的腳尖,忽然覺得她可以試試更快速的方式…
如果缺失實體能有什麼好處的話,那麼可以直接穿牆而過,從樓頂一跳就可以安然飄落一層絕對算是最有趣的。這讓一口氣從塔樓飛到地表的艾斯黛拉忍不住在進入教學樓後又在原本根據時間時常變換方向的樓梯間又嘗試了幾次。但終于,在她把實驗場地在換為穿過二層樓的一間厚牆教室後,她這種有些傻氣的行為終于讓别人覺得看不過眼了。
“哦,我的天呀,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輕聲輕腳嗎?這實在是太吵人了!”
尖細的嗓音從她身後的發出來,含着十分不耐煩的情緒,卻讓艾斯黛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她說話。
“喂!不要裝作聽不見我!你們總是喜歡無視我對嗎?這真是!”說話的聲音更急躁了。
艾斯黛拉不敢置信的飄轉過身去,看着桃金娘一半身體還在牆中的瞪向她,不由得問出了一句自己馬上就覺得傻氣的話,“你看得見我?”
“何止看的見你,你都要吵死我了!”平時總是動不動在輿洗室哭的地動山搖的桃金娘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的說着别人吵鬧的話。不過下一刻她馬上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認真的打量了下艾斯黛拉,似乎才發現對方是誰是的疑惑的問道,“是你?你什麼時候死的?哦!真不錯,你也死了…”
桃金娘一下從牆面飄出來,飄到艾斯黛拉眼前,把臉貼到切近,“…雖然我不願意分你一半馬桶隔間,你該知道的,你有點吵鬧,但是我們可以偶爾做個伴兒!”
“不!我沒死,你搞錯了。”艾斯黛拉趕緊退後一些,擺着手留出一個舒适些的社交距離。
“沒有死…透?”桃金娘把胳膊盤在胸前不信的撇撇嘴,眼神在艾斯黛拉離地的腳尖掃過,“哦,那可真不錯,畢竟活人應該沒有比你在透亮的了。”
這話裡确實沒有半點信任可言。不過這并不意外,其實艾斯黛拉本人都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該算什麼了。不過,她是真的沒料到桃金娘可以看見她,畢竟她這一路飄過來沒人能看到她。“嗯,學姐…”
“怎麼?”桃金娘絲毫挺喜歡這個稱呼,她擡了擡下班,做出了個願意聽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