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一切的時候,連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停滞、模糊不清。艾斯黛拉第一時間從手袋裡颠出魔杖,夾在食指和中指指間,她要比大多數人更了解情況,因此也更早的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即時的變故和早有預料總歸是兩回事。
許多人剛剛意識到那句話中心的意思,銀色的猞猁就一下消失了,當人們仍然扭頭望着那處的時候,沉默像冰冷的河水,從守護神降落的地方一波一波向外擴展。接着有人尖叫起來。 透過驚慌失措的人群,艾斯黛拉看到了猛然轉身向她這邊跑來的塞德裡克,已經那些向四面八方逃竄,擋住他的路的賓客。許多人都在幻影移形,陋居周圍的保護魔咒已被破壞。 艾斯黛拉真的沒那麼慌張,即使她看見在人群裡出現了一些穿鬥篷、蒙面罩的身影,而後她發現了盧平和唐克斯,兩人都舉着魔杖,同時大喊,“盔甲護身!”
但總有人錯估了她的狀态。
就在塞德裡克在沖她而來,下意識伸手攙扶住了一個驚慌後退險些跌倒的老婦人時,有個家夥似乎認為她之所以沒有奔逃的原因,也是驚恐而邁不動步。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見對方急切的說,“跟我走。”
瞬間,黑暗向她襲來。
眼前一片模糊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塞德裡克伸來的那隻近在咫尺的手和他那雙既錯愕又不安的灰褐色眼睛。
但此時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瞬間擠壓着穿越了時空,離開了陋居,離開了那些從天而降的食死徒,還有,離開了伏地魔本人。 可這并不完全值得慶幸,因為沒鼻子大魔王針對的對象又不是她。她完全沒必要逃竄,更何況是以幻影移形的方式離開,要知道她根本就不适合幻影移形。
艾斯黛拉的手包裡有不少她塞在裡面準備應對此刻情形的東西,甚至有一枚因為是她私制的,所以不确定效果是否令人滿意的,如無意外也絕不會用的小門鑰匙。但那也糟糕不過此刻,直接被随從顯形帶離了陋居。
門鑰匙的轉移錨好歹是物體,而幻影移形的轉移錨可是她那個半瓶子不滿亂晃蕩的靈魂。
所以當加斯帕德把她直接帶到威斯敏斯特的白金漢宮面前時,艾斯黛拉甚至提不出力氣去調侃他一句到底是什麼心理,才會在幻影移形的第一時間想到來拜見英國女王,就馬上就被耳朵裡的嗡鳴聲、漿糊般的腦子,和幾乎不能安穩着于軀殼的靈魂震蕩而搞到崩潰。
她仿佛瞬間患上宿醉的同時又患上腦振蕩一般,重重的把自己摔在了地上,即使能感覺到有人驚呼着再把她攙扶起來,她也提不起精神回應他。隐約間,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時不時被流淌的熱液堵塞,一切天旋地轉…
等艾斯黛拉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令人意外的,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無論是入目的一切的溫和色彩、和制式化家具,還是窗外的景色燈火。都讓這裡看上去不像是在醫院,更像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間。
她的嗓子微癢,剛想坐起來,找杯水喝,就發現了房間角落裡的沙發椅上,有人站了起來。
艾斯黛拉微挑了下眉毛,用手肘把撐坐了起來。看着走過來默默蹲在自己身前,遞過一杯溫茶的加斯帕德,習慣的勾起嘴角笑了下。接過了杯子,抿了一口後,用還沒被潤濕的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是不是還挺吓人的?沒見過這個歲數幻影移形還這麼糟糕的巫師吧?”
“确實有吓到了。雖然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但我剛剛在想我确實是太魯莽了,還好你看上去不是太遭,要是失當分體…”加斯帕德的臉色并不太好,看起來她昏迷狀态的這段時間裡他可能已經自責了不止一次了。
“向梅林保證,我也沒猜到我會這麼脆弱。”艾斯黛拉輕聳了肩,“你不知道我的情況這也怪不到你,這兩年…我身體不太好。在霍格沃茨的老師之間說我不太适合幻影移形,所以我既沒有證書,也一直沒實驗過會怎麼樣。托你的福,我現在到是知道會多誇張了。”
随意解釋了下,艾斯黛拉四下掃了一眼,拿起了被放在床頭櫃上的她的小手包,從裡面掏出魔藥包,琢磨了一下,找了幾瓶提神醒腦的魔藥,多少喝下了一些。“我昏迷了多久?陋居那邊…有消息嗎?”
“不久,事實上隻是幾個小時。”加斯帕德輕輕坐到了她的床邊,又觀察了下她的狀态,感覺确實沒什麼大礙,才長出了口氣,開始和她細說。
“我原本想帶你去英國的聖芒戈巫師醫院,但我不确定地址,剛剛在陋居那邊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英國魔法界的時局似乎并不穩定。我也不好找人詢問,所以,我嘗試對你施了些緩解咒,感覺你的狀态似乎…還可以。隻好先随意找家酒店,讓你住進來。
至于陋居那邊,我想應該問題不大。之前去的那些帶兜帽的人似乎隻是為了找那個哈利波特的,其餘人最多是受了些驚吓,提前散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