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拉還有心情開玩笑,至少說明沒到什麼極限的糟糕。這讓艾斯黛拉多少松了一口氣。
“那…計劃排個順序?你願意先給我指下能看到教堂的路嗎?”
「你知道該往哪裡去的,快到地方了再問我吧,就當是積德,讓我先休息一會兒。」
“當然,我的小小姐。”艾斯黛拉自己默默嘟囔了句。琢磨了下她們現在的身體狀況,果斷放棄了缺了售票員的騎士巴士,站在路邊環顧了下四周,小皮鞋有節奏的跺跺腳,轉身走向了哪個還有人在等待的麻瓜的夜班車站台…
說起來如果加斯帕德一定要跟着她一起,是因為怕她一個人危險的話,艾斯黛拉覺得至少他能放下一半的心。因為從某種意義上,她一直都不隻是一個人。盡管講道理來說,她都稱不上一個完整的人。但有時候她還是挺願意高擡下自己,稱她為她們的。
至于現在要去做什麼?艾斯黛拉在心裡自問自答道,如果說有一件事,即使下一刻死亡,這一刻她也想要弄弄清楚的話,那就是達維爾·特拉維斯為什麼會變成她的酒保朋友戴維。他究竟是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加入了食死徒,為什麼一直送她聖誕禮物?他和自己這分分合合、穿越來去的靈魂之間,是否有什麼隐秘的内情?
…
夜班巴士的經停站比起白天的來說要少很多。艾斯黛拉坐在後排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路上閃爍的燈光,陷入了沉思。
她要去的地方原本離她的家并不太遠,隻不過她之前一直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些。直到今天有機會獨自一人行動,她才終于鼓起勇氣,決定去看看那個在小黛拉的幫助下變得清晰起來的地方——坎特伯雷。
當那座尖頂的潔白的坎特伯雷大教堂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艾斯黛拉知道那棟屬于特拉維斯的白色房子離她也不會太遠了。天色太暗了,為了避免在鎮子裡兜圈子,艾斯黛拉還是叫醒了蜷縮在厄裡斯魔鏡裡的小黛拉,詢問下她是否可以給自己帶帶路了。
「我沒想到…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
小黛拉的聲音裡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而後她仿佛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試探道,「介意放松些嗎?」
“嗯…好的。”艾斯黛拉知道她要做什麼,即使鄧布利多曾經說過,在找到解決之法前,不建議她們頻繁更替身體的掌控者,但這個時候,她怎麼會拒絕。
最開始是手指間不在她控制的顫抖起來,而後像是觸電一般,“電流”從指尖酥麻至全身。小黛拉久違的重新掌握了身體的主權,而艾斯黛拉則靠在曾經會困住她的軟泡上看她略環顧了後,果斷向一個方向走去。
“歡迎來到我的身死之地。”淡銀色的眸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透露出幾分嘲弄之色。
女孩沿着曾經的記憶在道路上走走停停,平整的路面身已經改建過了的,有一些建築也是曾經沒有的。但好在肯特郡本身就不是一個都市型城郡,“英格蘭的花園”這種稱呼,就注定它即使在三四十年裡有些小變化,但也不會徹底改頭換面。小黛拉拐錯了幾個彎後,依舊很快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走到了那棟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白色房子前。
而後她走上了那幾節小台階,站在門前,卻沒再有什麼動作。
至少從門外的花窗上向裡看過去是沒有燈光亮着的。也許這隻是間空屋。但想想現在的這個時間,也許屋裡的人也不過隻是睡下了。
「嗯…要試着敲敲門?還是直接阿拉霍洞開?」艾斯黛拉小心翼翼的說。
“你覺得他在家嗎?”女孩的聲音聽上去好似并不起伏,到垂在身側的手指卻輕抖了起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艾斯黛拉慫恿着她。
小黛拉果然有所意動的,右手擡起來又放下去,反複了幾次。
就當艾斯黛拉扭扭手腕,覺得不然就讓她來吧的的時候,“吱呀——”一聲,門卻自己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艾斯黛拉看着屋内空無一人的門廊,不由得後背發涼,多少到打起來退堂鼓。
但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小女孩反而倒好像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竟直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