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這裡迎來了幾周以來的第一次陣雨。按理說這樣的天氣,即使主人不去挽留,艾斯黛拉也可以在這裡駐留一晚,不過,她大概對于在特拉弗斯家入住這件事産生了頗為強烈的抵觸心理,所以她拿了一把戴維貼心遞來的長把雨傘,趁着夜色離開了坎特伯雷。
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打開那份之前随手在戴維家玄關櫃上拿的預言家日報,艾斯黛拉總算是又接收到了一些關于魔法界的新消息。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資深魔藥課教師,今日被任命為校長,該決定系這所古老學校的幾項人事變動中最重要的一項。原麻瓜研究課教師已經辭職,将由阿萊克托·卡羅接任,她的哥哥阿米庫斯将出任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
艾斯黛拉看着斯内普教授坐在校長室裡接收采訪的照片,感覺他即使在說着什麼堅守魔法傳統和價值觀,但看上去比之前似乎顯得更加疲倦。
“願梅林保佑你。”艾斯黛拉小聲嘟囔道。
既然沒有關于變形課教授的職位變動聲明,那麼至少意味着塞德裡克的工作沒有被哪個食死徒頂掉,也許因為一個純血統的巫師并不在食死徒打壓的範圍内,那麼至于下面的那些專題采訪和“關于鄧布利多的謊言”那些花邊新聞,艾斯黛拉并沒有深究的興趣,她折疊了兩次報紙,就又把它塞進了她的小手袋裡,登上了一輛回往倫敦的熟紅色麻瓜雙層巴士。
說起來和哈利他們此時需要躲躲藏藏的境遇不同,先是上交了一份暫時休學的申請,名義上的“父親”也作為廣義的純血巫師還在魔法部工作,真正的父親在小部分食死徒的印象裡已經被粉碎成灰的艾斯黛拉,除了要防備那些抽風的食死徒在馬路上無差别轟炸外,她的這段獨自旅行的行程并不需要風餐露宿,甚至可以去那些人來人往的鬧市區去住酒店。
不過這種舒服的狀态似乎并不能持續很久,她如今需要去做的事情列出來,總感覺有點雜亂無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确保格蘭芬多三人組的尋找“聖器”抑或“魂器”的行程大體不會出現差錯。最好能讓她借用下毒牙或者不知道她能不能用的格蘭芬多寶劍,把她讓萬德藏來藏去的冠冕給劈成兩半。當然還有很多雜碎的事情要去處理,但比起修正時間線進程這個重大問題來說,其他的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但不太好解釋的一點就是,她并不能靠他們太近,不然很多事解釋起來實在是麻煩。所以她至少不能直接去格裡莫廣場12号直接向他們擺手say hi,雖然由于她也曾經去過那裡度過聖誕節,并且在鄧布利多教授死後自動成為新的保密人之一,但是她就是不能那麼做。更何況雖然奧利凡德家的記憶力一向好的不得了,但是她這個殘破到修修補補了無數次的靈魂,也很難準确的記憶起曾經翻書時還能勉強記起的時間線,以确保他們這一天的此時此刻真的在那裡躲避着食死徒們。
這些念頭實在有點叫人沮喪,她随便找了家倫敦的麻瓜酒店入住後,決定第二天早上起來再去下一步究竟要去做些什麼。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她在第二天早上在樓下的餐廳吃那份有些發涼的早餐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她從沒想過會在這裡相遇的人。
“嘿,小拉文克勞,再沖我張着嘴,你叉子上的焗豆要掉到你的襯衫衣領上了。”
站在艾斯黛拉面前的那位穿着修身西服,瘦削高大的紅發青年狡黠的沖她眨了眨眼睛,而後不見外的拉開她對面的餐椅,坐到了她的對面。
“弗雷德?”艾斯黛拉下意識的喚道。
英俊的紅發男人做了個實在誇張的歎氣表情,而後把手肘搭在艾斯黛拉用餐的圓桌上向前探了下身,沖艾斯黛拉搖了搖頭,“我以為我自從我比弗雷德多長了一個耳朵之後,不會有人再把我們叫混了呢,你感謝你的出人意料,小拉文克勞。”
艾斯黛拉這才又意識到她的記憶重疊了導緻了一個大烏龍,這一次丢失耳朵的是弗雷德,所以她面前坐着的是喬治?韋斯萊。
“抱歉喬治,我以為你…不過你怎麼在這裡?”艾斯黛拉剛想解釋一下,不過又想到了現在在這裡遇到哪一個韋斯萊都很奇怪的這件事。
喬治吹了聲口哨,似乎在贊許她的後知後覺。“我來談筆材料生意,不過我可是個畢業了的生意人,開學第二天你為什麼不在霍格沃茨,你們這個年紀的學生都徹底不願去上學了嗎?”
艾斯黛拉對于喬治那個“畢業了”的說法頗有微詞,騎着掃帚在學期裡飛出霍格沃茨這件事很難叫做畢業了吧?不過“ 這個年紀都不願意去上學”這個話,“還有誰沒去上學了?”艾斯黛拉明知故問。
喬治撇了下嘴,“還能是誰呢?你覺得弗雷德的耳朵為什麼丢的。”
“嗯,他不該回去。”艾斯黛拉點了點頭,“所以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對嗎?”
喬治略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而後又了然的輕笑了下,“也對,誰不知道他們總是在一塊兒。大約知道,但我不能去找他們。”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大約也知道了。”艾斯黛拉大概确定了他們現在真的在格裡莫廣場12号的布萊克老宅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他們現在在英格蘭的哪一個破樹林子裡,喬治能夠說得出他大概知道的這個話來。
“小拉文克勞還是這麼聰明。”
艾斯黛拉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好吧,艾斯黛拉,你的名字總是有點拗口。所以艾莎?”喬治自顧自的幫艾斯黛拉取了一個花名。
還真是很少人從她名字的前半節給她截取昵稱的,不過倒是沒必要糾結。艾斯黛拉翻了個白眼兒算是認下了冰雪女王的名字。
喬治終于不再開玩笑似的,表情嚴肅了些,他看了下四周似乎在确認安全,而後輕聲詢問道,“你想要做些什麼?請告訴我别是什麼危險事,也别告訴我你隻是不想去學校讀書。你的男朋友在霍格沃茨任教,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舍得離開他,在陋居那些日子我覺得他都要把你系在魔杖兜上了。”
“哦,這說法可真奇怪。”艾斯黛拉對于喬治的那個魔杖兜理論有些不自在,不過她倒是很欣賞喬治的敏銳。她難得不介意和别人透露一下她那幾乎沒有事項大綱的可憐計劃。“阿不思交給了我一點兒小任務。”她特意改叫了鄧布利多校長的教名,主要是因為在公開場合叫鄧布利多校長的話,總有一絲不安全感籠罩着她。
不過這讓喬治的反應時長明顯多了好幾秒,而後他有些不敢置信又參雜了一絲不滿的問道,“任務?鄧布利多把任務交給你。”
好吧,隻有她一個人會像避諱神秘人名字一樣在公共場合盡量不提起鄧布利多教授。不過環顧下四周的麻瓜們,似乎也沒不需要那麼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