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潭一個月确實隻開放三日,但這是對其他門人開放的份額。
而剩下的那些日子,任何人得了顔以則的邀請,都可以進入一星水。
一一這賣人情賣得和空手套白狼似得。
如果不是容子傾有獨特的情報獲取渠道,且他對兩個好大兒醬醬釀釀過的澡池子興趣不大,但凡換個人在這兒,都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去修煉了。
那可是一日就能進階一層小境界的靈潭!
原主拼死拼活,不知道修煉多少年了,都隻有煉氣三階!
但顔以則這通棒棗相交的利誘,反而讓容子傾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原來好大兒是想把他支走。
容子傾倒也能理解顔以則這樣做的原因:在修真界的所有關系裡,隻有以師父傳道授業結成的小師門是連結最緊密的那種。
其他關系就要遠遠排在師門後面,包括道侶,也包括血親。
蓋因修士的壽數過于漫長,但凡修者想要入道,就得主動或是被動地斬斷塵緣,不是同凡塵家人再無聯系,就是家人老死,亦再無塵緣。
對修士們來說,家人隻是過眼雲煙,道侶隻能算修道之路上的伴侶。
唯有師門是他們永遠的歸處,是道途的啟蒙,也是受人欺辱時永不會倒的後盾。
師門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家”,同門師徒、師兄弟之間的關系,與凡人裡“家庭”的父母,兄弟并無區别。
而原主這樣通過互換利益“嫁”來的道侶,是屬于容家、執天宗兩頭不沾好的外人。
原主背負着兩派的情誼前來聯姻,同時,卻也是被容家放棄了。
隻不過容子傾又不一樣了。
他和蔚椋之前結下了道侶契約,那他的地位和分量比起隻是普通的聯姻道侶,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别了。
這都打上天道給的“結婚證”了!
不比修真界99%的隻雙修、不結契的事實婚姻修士們要來得官方。
他和蔚椋現在在天道眼裡,可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來的親密,可是說是同生共死,同進同退。
但這層關系麼,容子傾不打算透露給别人知道。
一來,他和蔚椋的結契是陰差陽錯,他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蔚椋會和他結契。
二來,“拐”了人家宗門可能百年内飛升的天才,跟他這廢靈根結契的事,若是暴露了隻會給他招黑。
容子傾很有自己是個“外人”的自知之明。
不過道侶這個身份是外人,親爹這個身份卻是實打實的“内人”。
容子傾可不能随便被忽悠出去,他趕忙再次伸手,去推拒那枚顔以則送來的玉牌,免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誰知他的手剛剛觸碰到玉牌的角角,隻是輕輕擦了一下,那玉牌竟爆出一道藍光,原地化為了齑粉!
亮晶晶的粉末灑了一地,像是下了場小雪似得。
容子傾:o口o?
我不是,我沒有!
我怎麼可能一根手指就把玉牌戳爆,最軟的玉也戳不動啊!
容子傾腦子一轉,又警覺起來:一一好大兒不會是想通過碰瓷,把我趕出去吧?
他大驚失色,慌得一批,但再仔細一想,玉牌爆炸前還閃過一道藍光。
——原來……是兩兩幹的啊!
容子傾瞥了眼身側的便宜道侶,果然見蔚椋做出點手指的動作,又幾縷淡藍的靈力從他指尖逸散開來。
好哇,殺牌兇手竟是你!
容子傾又松了口氣,太好了,這下不會被一一訛出去了……個鬼。
容子傾發出無聲爆鳴:兩兩你前面打斷大師兄的施法也就算了,怎麼還捏碎了人家的禮物?
你忘了你是為什麼被叫來了嗎?
是殺了另一個親師兄!且那個親師兄還是眼前大師兄的心上人啊!
兩兩你怎麼就半點做錯事的心虛也沒有,反倒嚣張得和天王老子一樣……
而且兩兩親手捏碎了顔以則的禮物,壓根沒比東西是他這道侶碰壞的好上多少。
容子傾開始宇宙貓貓頭,瘋狂地轉動腦筋,試圖說點什麼描補蔚椋的行為,挽救一波憨憨崽在腹黑崽心裡的形象。
然而不等他的腦筋過半個轉彎,蔚椋又開口說話了,說的内容直讓容子傾眼前一黑。
蔚椋道:“師兄,這物件形同虛設,是……”他稍稍猶豫,終于到找到個合适的詞來形容:“廢物。”
顔以則:……
容子傾:……
哥你還不如别補那兩詞呢,做人可以不用那麼誠實的!
屋内一陣死亡般的沉默,蔚椋在讓人窒息的寂靜裡,壓根沒察覺出氣氛有什麼異樣。
容子傾還是那麼活潑靈動,顔以則也依舊唇角帶笑。
一切都是尋常模樣,平靜,祥和。
蔚椋也平靜祥和地道:“容子傾靈根駁雜,靈脈狹窄,借助外力修煉于根基有損。”
他又道:“他同我已經結契,築基後他若有需要,我會帶他入内用潭,不牢師兄費心。”
容子傾:……救命,想死。
好大兒一句話裡槽點太多了!
蔚椋是為什麼有自信他就能築基啊!天靈根和廢靈根的修煉速度天差地别好不好!
還有……誰讓蔚椋把他們結契的事情說出去的啊啊啊啊!!!
這該死的戀愛腦!
大師兄根本就沒問這事兒啊,半點都沒扯到!兩兩就自爆了!
這行為和某些剛結婚的顯眼包,被别人看上一眼,就要拿出結婚證炫耀:“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了?”有什麼區别!
誰想知道這種事了,聽了隻會覺得驚悚啊!
看啊!一一的臉色都變了!
眼神好犀利,笑容也僵硬了!!!像個貼了微笑畫皮在臉上一樣,忒吓人!
哥您還是别笑了吧。
顔以則:▼亠▼
容子傾:(T口T)
蔚椋:~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