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蘭草盯着那荷包一動不動,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一瞬間,什麼可能她都想到了。
耗子?不可能啊,這巴掌大的荷包裡面還能藏耗子?得多小?那是蟲子?這個有可能……
可别是蜈蚣或者蜘蛛啥的,祝蘭草最害怕了。
不過很快,那荷包裡面又沒了動靜。祝蘭草用一根柴試探性戳了兩下,不像是軟趴趴的活物啊,不管了,打開看看。
祝蘭草屏氣凝神打開一看,呼——沒有蜘蛛和蜈蚣,還是那幾兩碎銀,硬硬的,不過等等!
蘭草揉了揉眼睛,不對啊!她的銀子咋少了!!!
蘭草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嘩一下把銀子全倒出來了,真的少了,原本是五小塊,現在隻有四塊了!
誰?!誰偷了?蘭草瞬間想到了隔壁,可又不對了,白氏偷錢會不一次性拿走,偷一塊?完全不像她的作風。
就在蘭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荷包又動了!蘭草吓了一跳,差點沒把荷包扔出去,但仔細一摸,剛才不見的那角銀子又好好的躺在了荷包裡頭!
祝蘭草懵了。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将那角銀子倒在了手上,一、二、三、四、五……
沒丢。
她沉默了一會兒,将銀子又全部裝到了荷包裡,等了一會兒,又拿起來搖了搖,倒出來。
好家夥,五變三了。
再來!
又回來了。
祝蘭草拼命揉眼睛,還是不信邪,開始往那個荷包裡放别的東西。
石頭、一塊一塊放,樹葉,一把把塞。放着放着,蘭草又發現不對了,這荷包……咋裝不滿啊!祝蘭草懵了,又把所有東西倒了出來……
終于,在蘭草的不斷試驗下她可算是明白了——
她這是有一個深不見底的荷包啊!啥都能裝!就像底下有個無底洞!
祝蘭草的心情從怪誕驚訝到複雜,最後慢慢的,變成了狂喜!
這多好啊!有了這個,她就能藏東西了!
大米、小麥、銀子、豬肉……祝蘭草兩眼放光。
“姐,你咋還不睡?”蘭花趿拉着鞋走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困惑問道。
蘭草壓下心中狂喜将荷包收了起來,“馬上睡。”
“哦好。”
蘭草沒當下告訴蘭花不是對妹妹的懷疑,而是這事她還要驗證一下子,而且蘭花還小,害怕她知道之後說漏了嘴,這件事太大了,她要自己先琢磨消化一下……
懷着期待和忐忑,祝蘭草回房躺下了,隻不過等弟妹都熟睡之後,她拿出那個娘親手繡的荷包,在月光下翻來覆去看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蘭花和荊哥兒是被一陣香味給引起來的。
睜眼一看,大姐已經在做飯了。
蘭花立馬跳起來:“姐!”
“噓,小點聲。”祝蘭草搖頭,她特意在堂屋火爐上沒用竈房,還坐在了下風口,就是怕吵醒隔壁,這會兒才卯時,陶罐裡滋滋響,蝦肉已經處理過來,蘭草往裡扔幾根蔥幾片姜,然後就把蝦扔了進去,“我想了想,不吃清水煮蝦子了,姐把蝦頭熬出蝦油來,把蝦煎了,一會兒就着蝦油煮野菜湯。”
這些蝦能熬出來的蝦油少得可憐,充其量把陶罐最下面一層抹成亮色,蝦肉在油和大火的烹饪下變成了粉紅色,卷曲起來,等熟了,蘭草就給弟妹一人喂了一隻。
“好吃嗎?”
“好、好次!”蘭花被燙了一下,舌頭都捋不直了。
荊哥兒也用力點頭,熬出油的蝦是好吃,比水煮有滋味,蘭草也咽了咽口水。
“你也吃啊姐。”
“沒事我不餓,一會兒還有野菜湯。”
蘭花皺眉:“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荊哥兒:“啊啊啊……”
蘭草歎氣,“好,我吃。”她也夾了一個蝦抛到嘴裡,哎,就這點指甲蓋大的肉,姐弟仨卻像做賊一樣!
祝蘭草想到一大早去竈房試驗的結果,忽然強忍心中酸意:“吃吧,吃完了姐再去捉,咱們不會再餓肚子的,一會兒把嘴巴擦幹淨,去二房的時候照樣要吃。”
蘭花重重點頭:“我懂!”經過昨天那一遭,小丫頭也懂事了,且等着吧,一會兒她不會再像昨天一樣畏手畏腳了!
姐弟仨把蝦肉分了,野菜湯也喝了,祝蘭草自己煮湯用的都是新鮮的野菜,留了兩把偏老的放在了籃子裡,估摸着那邊差不多起了,她讓蘭花把這邊的“痕迹”全都抹掉,這才帶着弟妹去了二房。
“二嬸,我們來啦!”
白氏現在不是一般的煩,一睜眼就能聽到隔壁來讨食的聲音,當真讨厭!
她自己都忘了當初和邱春巧許諾的事,也忘記了搬糧食時候高興的嘴臉,她已經理所應當把地窖裡的那些糧食都當成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