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蕪早漲紅了臉。
昨晚妖七向他坦白是如何讓滿菱答應收留阿黃與之同住時,他差點就要沖進滿菱房間了。
“你急什麼?難不成你喜歡滿菱?”昨晚見他氣得不行,妖七卻笑着問了一句。
“沒有!那、那你也不能污蔑我和阿黃姑娘的關系!”
“誣蔑?我句句都是實話啊,你看,你是不是也想讓我早點救出阿黃?我照顧了阿黃一天,你晚上肯定會讓我去你房間睡會,自己幫我照顧阿黃,對不對?”
縱使好性如童蕪,此刻吃了妖七這個啞巴虧,也是心裡苦、說不出。
此刻四人在場,宛如修羅場。
滿菱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這點讓妖七頗為欣賞。
不管發生什麼,這位大小姐的下颌絕不會低下。清冷的五官上沒有傲氣,卻自帶一種距離感。
比如現在,她平靜看着童蕪的樣子,隻讓妖七覺得不怒自威。
而童蕪也在看着妖七。他已經不知如何直視滿菱了。
看着童蕪幽怨的眼神,妖七自覺地移開雙眼,用手抓住阿黃雙肩往凳子上一按:“那她總得吃藥吧?你配了這麼多藥水粉末,能除掉她體内的栖茔花嗎?”
“栖茔花隻能從一個宿主轉移到另一個宿主身上,若強行祛除,它會在短時間内榨幹宿主精血同歸于盡。”李現道正在配制最後一味藥,食指和中指撚起的藥粉不多不少,恰如其量。
又是同歸于盡。之前的白鱗巨蜥妖要帶上孩子一起死,現在的栖茔花也是不放過宿主,阿黃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妖七感歎之餘,還是不忘了參域。後面有他好果子吃的。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隻能養着這花?”妖七不甘心地問道。他不信李現道配了一桌子的藥,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此時的李現道掏出白帛,擦了擦最後一個瓶身,滿意地放下。
“我配了三瓶藥,每日隻需喝一滴。半年後,她體内的栖茔花應當會虛弱大半,到時候我會拿新藥換空瓶。”
看着李現道手心上三個小白瓷瓶,妖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滴?”
“就是一滴。多了,栖茔花就會察覺到,到時候必會損害宿體。”
聽到李現道笃定的話語,妖七不寒而栗。這種吸食妖靈的寄生植物如此敏銳,簡直如同毒蛇一般,盤踞着阿黃的通體經脈血液,随時都可能來上緻命一擊。
“那半年後,我們如何找到你?”
李現道的手指靈巧,此刻已快收拾好桌上的瓶瓶罐罐,聽聞此言隻是微微一笑:“我認定的病患,從不會不治而亡。”
而妖七耳朵裡聽到的卻是另一個意思:他的病患要是死了,隻可能是被他治死的。
李現道挎上醫袋,一拱手,翩然離去。
“你和那個大夫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阿黃疑惑道。
“童蕪,你先送滿小姐出去吧。”妖七看着童蕪。
童蕪本想斷然拒絕,但又想到了昨晚的誤會,又點點頭。
奇怪的是,滿菱并沒有跟以前一樣無視童蕪就走,而是看着他一步步走來,等他一同離去。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說。一起走走吧。”滿菱淡淡開口道。
童蕪心下疑惑,但先拉開門,用手勢做了個請。
待二人離去後,妖七坐到阿黃身邊,慢慢地開口。
“阿黃,其實你并沒有隻昏迷了一天,而是半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