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七駭然。他知道必會有事發生,但沒想到這個女人能做這麼絕。
而帶路人一臉漠然地站立在旁,看樣子并不打算出手管。
現場一片死寂。
半晌,在場的另一隊中,有個男子先開口,還是壓不住聲音中的一絲顫抖:“後面的人為什麼沒一個出來的?!”
“還能為什麼,嘴賤又沒本事的人,自然退場得早。”卞采露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
“難道是你……”那個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卞采露。
“我?我怎麼了?”卞采露笑得更燦爛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快看!洞裡有人出來了!”有人驚呼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洞口。洞口方寸之地有天光照射,再往深看便是一片黑暗。在光影過渡地帶,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向洞口撲去。
待那人完全走出洞口時,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聲。
那人全身挂着黏膩的透明液體,似水又不像水,四肢和腰部上竟各有一隻斷臂抓着!
“救,救救我……”從洞中逃出的那人驚魂甫定,開口求救時,妖七辨認出他的聲音,就是剛剛在洞裡嘲諷卞采露的人。
“一、二、三、四、五……”現場又響起了數數聲。
“咦,怎麼少了一個呀。”卞采露故作驚訝,又作恍然大悟狀。“哎呀,忘了把你數進去了。”
“是你……”那人驚恐地看着卞采露,話還沒說完,便感到左半邊身子一輕。低頭一看,原先怎麼也甩不掉、牢牢黏在手上的殘臂不知怎麼脫落了。
與殘臂一同脫落的,是他自己的左臂。
“六。”卞采露數完了最後一個數。
那人早已精神崩潰,再來上這最後一擊,直接跪倒在地,嘴中不停說着什麼,卻沒人聽得懂。
所有人都沒想到卞采露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半晌,才有人開口:“你怎麼敢殘害同胞?!”
“同胞?他和我是有血緣關系,還是拜過把子,算哪門子同胞?”卞采露手一擡,那幾隻殘臂便粉碎殆盡,她走過去拾起在地上四肢碎屑中埋着的木牌。
“規則隻是說要取得木牌,你竟然直接殺人……”
“我是來做強者,不是來當菩薩的。”卞采露冷冷地說道,半蹲着的撿木牌的她向說話的人投去殺心極重的一瞥。
那人見跟她說不通,又沒摸清她的術式底細,便想求助于帶路人。結果一回頭發現,帶路人早已消失離開了。
元谷從始至終隻感到一陣惡寒。這種陰毒的碎屍法尚在其次,他從沒見過哪個獵妖人能這麼面不改色地因為區區口角殺人。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過于陰狠,竟然因為幾句話就殺人。”卞采露用食指挑起第二個用繩穿過的木牌,手上流出的術式竟是水之術式,涓涓水流清洗着髒污的木牌表面。她的目光卻是在看妖七和元谷,格外淩厲,大有試探之意。
元谷一陣惡心,剛要說話,就被妖七的話攔住。
“采露姑娘怎麼會是因為幾句侮辱就殺人的人呢。”妖七笑着說道。
“哦?”卞采露來了興趣,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看了眼還跪在地上自言自語、精神崩潰的那個人,繼續說道:“現在我們眼前隻有一個人,和幾隻傀儡術的胳膊罷了。采露姑娘并沒有殺人啊。”
“什麼?”卞采露皺眉,此時木牌表面的髒污剛好被她的術式清洗幹淨,原來不是木牌,隻是塊形狀相近的石頭!
與此同時,洞裡穿過一陣呼嘯風聲,一道紅光從洞中黑暗直射而出,直奔卞采露!
這道術式來得突如其然,速度又極快,卞采露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能在原地看着那道紅光在她視野中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