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妖七也沒等元谷回應,直接回頭,向卞采露後背發出一擊,将她先從錦雞背部擊落下來!
他力道控制得剛好,正好将卞采露推下,也不會造成重傷,頂多後背有些淤青。
而卞采露還抱着雞脖子在尖叫,忽然感到背後一股有力的力道襲來,她手臂上本就都是镯子不方便抱着雞脖,硌地手臂生疼,這一擊下來,更是直接打滑,身子一歪掉下了雞背!
元谷看着妖七此舉,大驚:“你要殺了她?!”
“有時候,我真是分不清你是耿直,還是真傻啊。”妖七輕歎一口氣,直視着懷裡的元谷,“元谷兄弟,啊不,應該叫你……”
“快到地面了!”而元谷朝卞采露方向看去時,看到大片綿延如海浪翻卷的樹冠近在眼前。不禁驚叫起來,全然沒聽到妖七剛剛說了什麼。
妖七看了眼下面的林海,又看卞采露已經往林間空地的方向飛去,離自己和元谷的位置已經有一定距離,放下心來。
終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他右手摟着元谷,将左手舉到自己眼前。夢寐神妖上次說自己的身體每日都會吸收内化一些他溢出的靈力,距離第一關已經過去五日了,不知自己的身體現在吸收得如何了。
“你在發什麼呆?你是不是看我們沒救了,要拉我一起陪葬?!”
妖七哭笑不得。再不出手,元谷恐怕就是拼死也要掙脫他,他現在大概覺得直接落到樹上,也比在自己懷中的生存幾率大。
卞采露本在空中哇哇亂叫,看着不斷逼近的地面,絕望從心底升起,但一個矯健的白色身影闖進了她的眼尾餘光。
離地面幾乎隻有一人高距離時,她感受到自己腰肢上觸感一軟,一條軟彈的東西纏上了她的腰,再一甩,待她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白鱗巨蜥妖的背上安然無恙。
“你叫什麼來着……小白是吧!嗚嗚嗚小白,你真好……”
劫後餘生、正要松懈下來的卞采露忽然想到,自己的妖寵阿錦呢?
她剛要起身去找阿錦,便被空中傳來的聲響吸引了視線。擡頭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隻見妖七一手攬着元谷,另一隻手不斷向各個方向的樹冠放出術式。放出的術式如線般纖細,精準打擊樹冠的突出尖端,但力道應該不小,從四面八方反彈回來的後坐力讓妖七仿佛被各處的紅線牽扯支撐一般,在空中徐徐下落,完全沒有卞采露剛剛掉下來的狼狽相。
“可惡,被他裝到了……”卞采露攥了攥玉拳,又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小白,這也是他算好才把自己丢下來的嗎?
妖七自上次被童蕪的三哥丢下懸崖後,初步掌握了靠術式的反坐力飛檐走壁的功夫,如今周圍都是樹木,樹木受力并不如石頭崖壁般穩定,難度更大。而他用起術式來也不吃力,得心應手。
他将此歸功于這五天自己偷偷摸摸覓食,小六倒還好說,他那個馬頭師傅總會時不時來碼菜洞,有好幾次他來不及閃躲,是直接靠術式緊貼在洞壁上方,眼睜睜看着下方那個馬頭經過。
高壓刺激的環境極大地鍛煉了他對術式的掌控程度,連夢寐神妖在夢中見他展示後,都斜着眼說:“對新手來說,還可以吧。”
而元谷的表情不比卞采露淡定多少,但動作至少安分了下來。幾日不見,這個愛耍滑頭的小子竟将術式控制練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元谷平日從來沒給妖七好臉過,但他心中一直是佩服強者的。妖七剛剛又救了他的命,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但到了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一點都不露。
“你這種什麼都不往外露的性子,倒是挺像你們小姐的。”即将踏上地面時,妖七忽然對元谷說道。
腳剛踏到地上,元谷便一把推開妖七。誰料妖七手裡還有一截他的腰帶,“嘶拉”一聲,元谷的前襟便松了大半,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
而元谷剛剛心中的複雜情感現在又被一味的憤怒代替了。
他連忙轉身背對妖七,剛要開口罵人,便聽到卞采露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喂——你們看到我的阿錦了嗎”。
元谷隻能把話硬生生憋回去,臭着張臉先整理衣襟。
而卞采露腿長跑得快,已經跑到了他們面前。她剛剛從遠處便看到元谷衣襟不慎扯落,但她不避諱這個,直接跑來,男的還怕被女的看兩眼嗎?
但快到元谷身前時,她不禁“咦”了一句。
元谷剛把衣襟紮進剩餘的腰帶裡,忽然肩膀一涼,自己的外套又被扒下了大半。
他一驚,回頭,發現竟然是卞采露動的手。
卞采露的貓眼此時瞪得溜圓,不敢置信地說道:“原來你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