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卞采露與他距離兩棵樹遠,迎光眯眼看着他。
二人對視,一個昂首挑眉,一個側頭擡眼,氣氛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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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邊打起來了。”季宜最先看見在林海中冒出的這兩個人頭。
“讓我看看。”童藤道。
“那不是四弟帶來的人嗎?”童蘿道。
司初正靠着樹幹抱胸閉目養神,耳邊的話倒也一句不漏。童四公子帶來的人,不就是那個妖七嗎?如果是他的話,跟人打起來倒是不意外。
“怎麼還跟個姑娘打?”童藤道。
“姑娘怎麼了?曲秋一去年跟你打還是平局,要不是當時司初剛好路過你身後,你臉高低得腫兩天。”童蘿吐槽道。
“?”
司初咳嗽了起來。
專注于看戲的季宜吹了個口哨:“這兩人身手都不錯,說不定都能上地級。”
天色與樹海交界之處,術式橫飛,火光濺射,水流洶湧,彼此纏鬥不止,驚起飛鳥群群。
卞采露是單純靠着靈活的身形在樹枝之間跳躍追趕,而她追一步,妖七就退兩步,再等她一步,一直拉扯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而且他隻防禦,不反擊,更别談主動攻擊了。卞采露使水線,他就用流火灼幹;她放水箭,他就舉火盾抵擋,橫豎就是不打回去。
“喂!要打就好好打,别作出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卞采露追趕了十幾棵樹後,體力略不支,酥-胸微喘,朝着妖七大聲叫罵道。
“采露姑娘,何苦要追我呢。”妖七懶洋洋地回應道,“我手上本來就隻有五塊木牌,剛剛你追趕我的過程中,還掉了一塊。你不如叫你剩下的隊友去樹下撿撿看,讓我拿着四塊木牌混過這關不好嗎?”
“不好。”
“為什麼?”
卞采露扯着嘴角,笑得像不懷好意的貓:“因為我不想。”
“采露姑娘當真是與衆不同。”
“少陰陽怪氣。我這人就是要麼都要,要麼都不要。今天要麼是我得到九塊木牌,要麼是你一塊不剩!”
“得,合着都是我吃虧。”妖七苦笑。
正在樹下撿木牌的四人組忽然感受到天色驟暗,擡頭一看才發現,隻是他們正上方的區域被遮蓋住了。
他們四人剛剛追着這二人打鬥的路線而來,在樹下留心着是否有木牌掉落。果然撿到了三塊,正要再接再厲時,視野卻變得昏暗。
與此同時,他們感受到周遭空氣水汽明顯變重,衣物布料較薄的地方甚至已經半濕了。
“怎麼回事?”
這四人擡頭往上看,卻隻能看到綠蓋如陰,樹葉交疊空隙處再無陽光投射穿過。
“采露姑娘,這是你的大招嗎?”
妖七抹了把臉,上面都是滑膩的水汽;而他面前,一條波光粼粼的水蛇從卞采露身後升騰而起,血口大張,露出了分叉的信子和尖銳的獠牙,直奔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