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
童蘇繼續幹嚎:“沒想到有一天,我的位置會被我最疼愛的小弟奪去,嗚嗚嗚嗚嗚——”
童蕪聽得滿臉黑線,一把拎住童蘇衣領:“大哥不要再胡說了。”
而圓子卻将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不吭聲便走了。
果然,被童蕪拎起頭後,童蘇臉上幹幹爽爽,一滴淚也無:“幹什麼?都不讓我發表下下堂夫的感想嗎?”
童蕪無奈:“你在說什……”
“我說什麼,你心裡不該最清楚嗎?”童蘇一轉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你當我眼睛是瞎的?你和滿菱這幾年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還想瞞過我的眼睛?”
面對自家大哥“正宮捉奸”般的語氣,童蕪心覺荒謬,但奈何臉皮薄撐不住,從耳根一點點紅了:“我們在說滿菱反常的事情,這跟我和她之間有什麼關系……”
“關系可大了!”童蘇直接捋出一條邏輯線來,“你們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眉來眼去、言行默契,背地裡肯定早就私定終身了。滿家主一回來,大小姐就跑去跟她說退我娶你,然後她們倆就會吵架,大小姐就會心情不好非常反常,你看看她今天,恨不得一道雷劈死我……”
“大哥!”童蕪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少看點話本!這都不是事實!”
童蘇悻悻地摸了下鼻子:“就算不是這樣,我估計也八九不離十。按你們分析的,滿大小姐反常的唯一原因隻可能是因為又跟她媽吵架了。她們倆還能為什麼吵起來?滿家主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委屈了誰都不會委屈她,那麼隻可能是滿家主尚存良知、阻止女兒始亂終棄,兩人發生龃龉繼而……”
童蘇還在那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而童蕪腦子裡忽然閃過上次撞到滿菱滿臉淚痕的樣子。那次确實是因為一個男人。
話說這次,滿家主回來了,身邊卻不見那個“林師父”了。這與滿菱的反常會有關系嗎?
童蕪越想越憂心忡忡,臉上也流露出擔憂的神色。童蘇本還在胡說八道,見弟弟神色如此竟收斂了點,轉而改口說道:
“你别擔心,滿菱還在那邊扛着壓呢,你身為男人怎麼能先認輸?瞧你苦大仇深的樣兒,快,笑一笑,打起精神來!拿出我們童家男兒的骨氣來!多學學爹,要不是他當初堅持求娶心上人,現在就沒我們四個什麼事了……”
童蕪歎了口氣。眼見怎麼都是和這個哥說不通了:“大哥,你來找我,有事嗎?”
“嗷對,差點忘了。”童蘇想起他的正事來,“你知道大夫喜歡什麼東西嗎?”
童蕪先是疑問,後又是恍然大悟的苦笑:“大哥,你别再招惹那個小大夫了。把人家逼急了,跟他師父告一狀,到時候爹知道了,你又要罰跪了。”
童蘇的罰跪史是随着年齡遞增的。慢慢從幾分鐘到幾十分鐘,再到好幾個時辰,目前為止的最高記錄是五個時辰。那次他幹了什麼來着?他自己也忘了。
畢竟幹的壞事太多,上到上山上樹破壞植被和小鳥安甯,下到招貓逗狗和丫鬟打情罵俏。就算童律身體好時,聽到童蘇如此質好量多的煌煌戰績,也是會眼前一黑的。
他一貫治家嚴謹,怎麼教出這麼個混賬玩意兒!由于這個家針對童蘇不端行為的禁令可謂層出不窮,這不,童蘇近日來盯上了新“獵物”——被請來給父親治病的神醫——開玩笑,怎麼敢招惹——之徒,李現道。
要說這個小李大夫,也是真的古怪,明明和童蘇差不多的年紀,卻對聲色犬馬酒氣美色毫不感興趣,不像是大夫,倒像是個和尚。
而正因如此,童蘇才覺得躍躍欲試。他這人,說好聽點是不着調,說難聽點就是攪屎棍,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總要慫恿别人一起跟他幹壞事。
四弟是天性過于正直,他實在是後天回天乏術。這個小李大夫據說是半路出家學醫,他不信連這都帶不壞!
童蘇聽了童蕪的勸導,滿不在乎:“這有什麼,橫豎給爹治病的是他師父,又不是他,我盡地主之誼好好帶他玩一玩都不行?你快給我出出好主意。”
兩人仿佛身份對調,童蘇是頑劣不聽勸的弟弟,而童蕪是操碎了心想管教好幼弟的兄長。
“大夫,應該會很喜歡草藥吧。”半晌,童蕪說了個保守的回答。
“這我早就想到了。可是他師父是神醫,什麼珍稀草藥沒見過?”
“那,就要大哥好好找找了。你多去後山上找找,說不定就有了。”
對哦,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山頭多了,自然也是什麼草都有!
童蘇狠狠地抱了一下童蕪:“你真是我的福星!”語畢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童蕪想倒杯茶解渴,結果壺裡的茶水都被剛剛兩位不速之客喝完了。
剛好廊下路過一個小丫鬟,童蕪就叫她去添壺茶來。
小丫鬟動作利索,馬上進屋拿起茶壺準備去廚房添,結果她剛提起茶壺轉身,童蕪吓得趕忙叫住了她:“你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