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比誰都清楚童年的羁絆如何,感情又如何。
“那麼,你給李現道的栖茔花是從滿家院子找到的?”童蘇緊接着切入下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是。”妖七幹脆承認,還說出了之前沒告訴童蕪的魚妖之事。
童蕪馬上正襟危坐起來:“竟有此事?妖七你為何當時不告訴我?”
妖七道:“我知道你家是嚴禁養妖的,你先前帶回來那隻蒙苔龜,不也是跟你父親再三懇請求批準過的?更何況我見到的是隻能化人形、說人話的魚妖……”
言下之意很明确。不管這妖跟童家哪個人扯上關系,都會引發一陣軒然大波,說不定真能直接把童律氣死,過幾天紅事白事一起辦了。
妖七歎了口氣:“我若當時告訴你,你肯定會去四處查探,到時候走了風聲、驚了旁人就不好了。我也怕你被别人盯上當了活靶子,阿黃如今不跟我們住一處,你别怪我留了這層。”
說完,他便轉向童蘇:“你說是吧,大哥?”
童蘇臉色微怔忪,随即很快反應過來:“是啊。爹最恨家裡有人養妖,沒有開智的小王八就算了,養這種通人識的高等妖,肯定是會被打死的。不過這妖到底是誰養的,不會是小藤小蘿又從哪搞了怪東西來,但不敢說吧?”
“那誰知道呢?”妖七苦惱道。“隻是我與那妖過手時,它似乎并不想取我性命,雖然跟我過了幾招,但都沒往死裡下手。我看它的樣子,”
妖七頓了頓,以手撐臉往童蘇處靠了幾分:“倒是像來奉它那所謂主人之命來清除栖茔花的呢。”
童蘇堅決道:“不管它目的是什麼,打人肯定是萬萬不行的。栖茔花的事,我會幫你們查的。”
“大哥不用好好準備結婚嗎?”妖七詫異道。
“雖然是我結婚,但衣物飾品、禮儀環節什麼的,橫豎輪不到我插手。我隻是需要穿紅着綠去前堂走一遭,磕個頭喝杯酒就是了。”童蘇說得滿不在乎。
童蕪的眉頭不自覺地緊縮。
“那,夜深了,大哥先回去早點休息。阿黃現在情況也很穩定,天天能吃一頭牛,倒不急于一時。”妖七說着就站起來,拉開門,擺了個“請”的手勢。
這姿态,不像個客人,倒像個主人翁。
童蕪也站了起來,一副送客的樣子:“大哥,早點睡吧。明日開始,又有一堆婚禮瑣事需要你處理。”
童蘇剛想說不是剛說了這些不需要我操心,但看了看童蕪的臉色,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知怎的,他覺得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于是乎他一步三回頭,像個想多玩幾分鐘但被家長臉色施壓的小孩,委委屈屈地走到了門外:“那我走了。”
“注意安全哦。”妖七笑着關上了門。
“吱呀”一聲合攏,房内房外一門之隔的兩人,臉色同時陡變。
“你怎麼沒告訴我?”妖七對内問道。雖然他自己後來也猜出來了,但夢寐神妖這厮肯定是早看出來了,特地不說。
“你現在不也看出來了?”夢寐神妖笑道。
而門外的童蘇維持着懶散身形走了幾步路,剛走出院門便一陣風卷起地面落葉,葉還未落地,院外便沒了人影。
“你怎麼沒告訴我和他打起來過?”童蘇已然跨腿坐在自己院院牆上,陰沉着張臉問已經在陰影裡蟄伏等待許久的它。
“你也沒問啊。”魚妖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