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初被這一擊震得後退數步,被自己爹抓住肩膀,才堪堪站穩。
司遊剛扶穩司初,就要去阻攔童蕪。他卻已經跑到了滿妙身邊。
滿菱手繞浮雷,直接準備先滅掉過長探出的藤蔓,卻聽到那道多年前她第一次聽到的聲音:
“不行。”
她手腕直接被抓住,往後一拉。
混着蘭草氣息的水汽蒸騰而出,連同身後那個懷抱,将她全部裹住。
藤蔓似是察覺到殺氣,忽然停止了生長,齊齊掉轉方向看向滿菱,緊接着瘋長起來,直撲她而去。
童蘇還差三步。
童蕪身邊的水汽驟然變重,凝結成大顆的水珠彙聚成流,組成厚重垂下的水牆擋在了他倆面前;同時他抱着滿菱,掉轉身體,将她正好推入身後趕來的童蘇懷裡。
與之同時,藤蔓破牆而出。
童蕪似是沒有很意外。看到滿菱安全後,他松了一口氣,雙目清潤。
逃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如果逃了,就是自己身前的人首當其沖。
有東西從旁邊飛撲而出,抱住了童蕪的腿,直接将他撲倒。速度甚至比藤蔓還要快!
童蕪一驚,沒有去看撲倒自己的是什麼,第一反應是去看大哥那個方向。
千鈞一發之際,以邪刀終于趕到。童蘇手握刀柄,直接拿嘴咬扯開其上纏繞的一半布條,刀鋒脫鞘而出,一刀斬斷襲來的藤蔓觸須,紛紛揚揚一地白碎。
而滿妙的視野中,剛剛還站着的童蕪,被飛過來的以邪刀刀鞘遮住,移去後,原地卻見不到人了。
她幾乎失聲。說不出話。
淚珠滾滾流出,一顆顆砸到童蘇的手背和刀鞘上。
“沒事沒事。”
“按住他了。”
聽到這兩道幾乎像是一人所說的聲音,滿菱猛地轉頭,便看到了馭着傀儡的童藤童蘿正站在一邊。傀儡手裡扛着的,是童蕪。
“大小姐,别哭了。”童蘇欠揍的聲音又從她頭頂響起。“接下來可有硬仗打了。”
“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呢,就由我來吧。畢竟你剛嫁給我,就和自己小叔子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實在是令我心寒。隻能由我動手來鏟除自己走火入魔的丈母娘了。”
童蘇聲音笑诮,緊盯着眼前那個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是“人”的繭狀藤蔓。
說着,他便後躍幾步,又斬下一片新沖過來的藤蔓。電光火石之間,他驚異地發現,在眨眼之間的接觸切割之中,藤條表皮内莖都能如海綿吸水般吸走以邪刀上附着的靈力。若是揮刀不夠快、切的體積不夠多,反倒是相當于給它力量!
滿菱被童蘇這麼難聽的話譏得耳膜一疼。但當她看到眼前景象時,便明白,娘再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藤蔓撲了個空,又被童蘇砍下一片。而是後退回去,繼續吸收着滿妙剩下的軀殼血肉,順便以其骨架為支撐,架其自己越發粗壯的枝條。末梢處,甚至已經綻出了小小的白色花苞。
滿菱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了童蘇,直接伸手向他頭側。
“大小姐?”
滿菱伸手接住了童蘇腦後剛被她召喚而來的天笑弓,身勢手腕一轉一架,手指便拉出一根電光躍濺的雷箭。
“叫家主。還有,你實在太不行,我要休了你。”
童蘇哈哈大笑:“既都有此意,我們便和離吧。”
雷矢電鳴,水刃出鞘,二者從始發處分道揚镳,又再次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