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清之用靈力束縛住了村民傀儡們,卻沒有感受到這些村民們身上的靈力氣息。
他十分疑惑,按理說傀儡術是需要大量靈力才能維持的,這些傀儡數量之多、質量之精細,他的靈力已經直接碰觸其肌理,怎麼會連操縱者的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到呢?
話又說回來,能強到讓衆多傀儡不露一點氣息的人,又怎會輕易讓自己的傀儡被别人術式扯住拉倒?
他剛拖住傀儡,誰料那些傀儡雖然反應不快,但力氣大的驚人,手腳還縛着關清之的術式,便往遠處緩緩爬去,樣子像極了某些人形蟲,拖着那一道道煙紅色的靈力,像四肢拖行出血迹一般。
童藤童蘿也随即使出術式,攔住他們的去路。關清之術式力薄,這幾年的地獄訓練讓他長進不少,但要一下拖住四個高精度傀儡還是要花不少力氣。
等他好不容易維-穩身形,便看見童藤童蘿召喚出的傀儡立在他身前,剛好能看見傀儡兩隻腳。
嘿,捏得還挺精細,連鞋褲上的褶皺細節都捏得有模有樣。關清之順着褲腿往上一看,卻是一僵。
半晌,他才說道
“你倆為什麼捏他啊?!”
“因為我們的傀儡要有樣本。”
“但捏一起住的家人不太好。”
“否則娘看到了會罵我們。”
“說這是給活人立像不吉利。”
“童蕪死了?!”關清之大受震撼。
“不是。”
“我們是在緬懷四弟。”
關清之無心去糾正雙胞胎對“緬懷”的用法,因為眼前又出現了新狀況。
身邊這倆二貨捏出的“童蕪”此刻攔在傀儡面前,但傀儡是人形,隻有兩隻手,隻能一手按住一個,中間兩個企圖逃竄的村民傀儡是被攔住了,但最外面兩隻已經超出傀儡半米遠了。
“你們有兩個人,為什麼隻能變出一個傀儡?!”關清之質問。
而雙胞胎被這一吼,卻是滿臉自得。他們不慌不忙地各自分别用左右手打了個響指,眼前的“童蕪”傀儡便發出異響,腰部區域的衣服忽然開始變形擁擠,直至其從内部被捅破伸出兩條加長版胳膊,如蜘蛛腿般彎曲抵住最外側兩個村民傀儡的身子。
“……”關清之真想掉頭就走。
他覺得自己不光眼睛被侮辱,精神也被污染了。
看着一臉無辜的“童蕪”變成眼前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童夫人看見這傀儡用家裡人臉就要罵人了。
不打已經是莫大的養育之恩了。
“算我求你們,換張臉吧。”關清之麻木地說道。
“要換成什麼?”
“别人的臉我們換不好,會變形。”
“因為我們最熟悉的。”
“就是家人的臉啊。”
本來最後這兩句單拎出來看是挺感動的。但關清之此刻隻恨自己不能連這二人帶傀儡一同捏碎揉成泥巴扔在路邊,好拯救自己的眼睛。
“你們為什麼不捏對方?”
關清之這一句發問倒是讓二人愣住了。一時都沒還嘴。
關清之繼續說道:“你們最熟悉的臉,難道不是彼此的嗎?天天-朝夕相處,鏡子裡看到的不也是對方?!”
童蕪的臉忽然開始變形。
關清之的眼睛又受到重創。他趕緊扭頭一看,原來童藤和童蘿同時開始搶先重塑五官,想先把臉捏成對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