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早有一天要抽爛那人的破嘴。”卞采露正蹲着和居召芷一起喂豬,忽然冒出這一句。
居召芷一臉見怪不怪:“哦。”
所謂“那人”,指誰實在是不言而喻了。
“我要用骨索把他的腮給串起來。”卞采露繼續說道。
“嗯。”
“還要把他的胳膊拆下來,磨成一套新骨索。”
“喔,厲害。”
居召芷的反應讓卞采露很不滿,順手就是往他肩後一拍。
誰知這一巴掌下手太重,居召芷沒維持好身體平衡,向左栽去。他右手還給豬妖嘴裡喂着草,隻能用左手撐住自己下跌的身體。
這一跌非同小可,卞采露就看着居召芷左肩胛處的衣服被高高捅起,露出分明嶙峋的骨頭外形,幾乎要頂破薄薄的布料。
豬妖被吓了一大跳,嘴裡剛勉強嚼爛的草全部從受驚的嘴裡滑出。眼看着它就要驚恐叫喚起來,卞采露的骨索馬上化形抵住它的下颚:
“你要是敢發出一點聲音,我現在就殺了你。”
豬妖馬上合上嘴,圓溜溜的眼珠卻是快要瞧凸出來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居召芷形狀駭人的左肩。
卞采露先是快速不動聲色看了眼周圍,确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後,骨索攀纏上居召芷的肩膀,一捆一壓,直接将肩膀按了回去。
豬妖沒叫,居召芷卻是疼得滿臉冷汗快要昏死過去:“你他媽……按到我肉裡去了,釘子都進骨頭了,趕緊拔-出來。”
卞采露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後,拿起他手中因疼痛快握不住的草,一把塞入豬妖嘴裡,同時她左邊的胳膊肘看似随意地往居召芷肩膀上一放,遠遠看去就像他們二人如平常閑談一般,實則在找準角度,暗自用力。
終于,“咔哒”一聲,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沒血流出來吧?别被他們看到。”居召芷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輕松問道。
“…你還有血可以流嗎?”卞采露停頓了片刻,語氣嘲諷回道。
“這倒是。”居召芷跟着自嘲,笑得倒是開心,拍了拍豬妖的鼻子,示意它吃完最後一點草。
他感受到身邊的卞采露遲遲沒有說話,帶着些許驚愕回頭,卻看到她咬牙半蹲下來,眼睛睜得分外大,像是不想讓眼内的什麼東西落下。
“我一定要殺了他。”卞采露咬牙切齒,重複了這句她早已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
居召芷直接往她臉頰上彈了個指甲崩。發脆發響,聽得出實在是好皮。
“你幹嘛?!”卞采露這話有點大聲,所幸其他人已經習慣了他們這邊的動靜,遠處的塗落苔似乎轉頭往他們這偏了點,但問題不大。
居召芷白了她一眼:“好狗不叫,沒聽說過?像你這樣天天挂在嘴邊的,反而最後成不了事。還好我從沒指望過你。”
聽着他刻薄數落的話,卞采露罕見沒有生氣。她的虎牙微露咬住嘴角,一對上揚的貓眼死死盯住居召芷,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看着他。
“幹嘛?”居召芷說着就要用手指掐住她眼皮,轉而就被卞采露一把抓住手腕。
卞采露抓着他的手腕,按得吱吱作響,手腕表皮處甚至綻開細碎的裂縫,掉落下來一些碎料。
居召芷看了她一眼,另一隻手開始收拾地上的草料殘渣:
“我就一條備用假肢,你要是捏壞了這條,被那小子發現我少了一條胳膊,他很有可能會順藤摸瓜調查出我的秘密。被他知道得越多我們越危險,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卞采露再也忍不住了,她極用力地往下一咬,虎牙尖尖直接刺破了嘴角唇皮,流下殷紅的血。
她松手,用手背在嘴角用力抹去血迹,遞到豬妖嘴邊,示意它舔幹淨。
豬妖不敢置信這加餐,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讓你吃你就吃。”卞采露陰沉的臉色很能震懾挨了她許多頓打的豬妖,它慢慢張嘴伸舌,露出滿口尖銳的獠牙,小心翼翼地舔上卞采露的手背,一點點,慢慢地,越舔越快,越舔越多。
到最後,它粗粝的舌頭簡直像是洗碗的鋼絲球,将卞采露的手背摩擦到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