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規定花魁必須得給客人倒酒、自己不能喝了?到時候那群色老頭灌我酒時你就知道誰有先見之明了……”
江寒鯉本是在理直氣壯地搶白,看到阿觀臉色不對後,順着其目光看向自己身後,自己表情也馬上變得讪讪的。
“你過來看看,”阿觀讓那名丫鬟上前來看,平靜的語氣下潛藏着将沸的怒氣,“是我眼花了把痰盂看錯了,還是這真的是祭紅釉花瓶?”
丫鬟十分聽話,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回道:“是祭紅釉花瓶。”
-------
“你這一周被禁足了。”
阿觀面無表情宣布完,在江寒鯉的面前“啪”地關上拉門。
門外是落鑰的聲音。
“不就是吐了個花瓶嘛,洗一洗還能接着用啊……”江寒鯉郁悶地站在門前。
而新來的侍女抱着瓶口耷拉着蔫蔫花瓣的祭紅釉花瓶,怯弱問道:“花魁,這個花瓶需要我拿去洗嗎?”
江寒鯉看也沒看她,十分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洗就拿去洗。還有,我現在還不是花魁!别這麼叫我!”
她剛往回走到一半,忽然停下。等等,要洗花瓶的話,那不是要出去才行嗎?
江寒鯉立刻調轉腳步,鬼鬼祟祟尾随在正老實抱着花瓶往門口走去的侍女身後。
侍女走到門口,嘗試着推了下拉門。果然,門外響起鎖鍊晃動的聲音,拉門紋絲不動。
真笨啊,這耳朵是擺設嗎,沒聽到剛剛門外落鑰了嗎?江寒鯉腹诽道。真不知道阿觀給她找回來這麼個不機靈的家夥幹嘛。
門外傳來警覺詢問的聲音:“您若想出來,還是别白費力氣了。”
嚯,這速度可真夠快的。前腳剛鎖住自己,後腳就找來人看管。江寒鯉撇嘴想道。
“我不是花魁,是花魁的侍女。我去給花魁洗瓶子。”
剛交代過她不要叫花魁了!江寒鯉翻了個白眼。
“瓶子?”門外的人似乎根本不買賬這套說辭,“若有器皿要清洗,你不用出來,等下我們會拉開門,在房内遞出來就好。”
清坊的拉門是木質镂空雕刻而成,中間的镂空處鑲嵌上半透明的雲母片,因而隔音不好、防撞倒是尚可,再加上門外有人把守,屋内的人想要沖出重圍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雖然是基本不可能,但也不算完全無希望。江寒鯉躍躍欲試,已開始摩拳擦掌。
“哦,好。”那個侍女回話時也呆裡呆氣,抱着個散發着隔夜嘔酒味的花瓶也不知道先放下,就這麼一直端在懷裡等開門。
門外響起抽出鎖鍊、鑰匙解鎖的聲音。
也正是因雲母木門隔音不好,外面的解鎖聲完全掩蓋了江寒鯉如貓般輕巧落在地闆上的腳步聲。
拉門在下橫框被拉開的聲音由慢到快響起。
“這什麼味道?!”門外的守衛一拉開門,先前還被門阻隔開來的酒臭味撲面而來,很難不讓她們嫌惡地往後連退好幾步。
就是這個機會!
江寒鯉嘴裡喊道“讓開”,唬住了屋内呆頭鵝般的侍女,就要側身往門外擠去。
她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門檻,另一隻腳卻在看到門外人時僵在原地。
阿觀站在守衛身後,冷漠地抱胸看着她。
“啊,這瓶子好臭,真是忍不了。”江寒鯉當機立斷,直接從已經吓傻了的侍女手中奪過花瓶,往前快走幾步,将它往阿觀手裡一塞,再迅速折身回來,“啪”地關上拉門。
“江寒鯉,你半個月不準出來。”阿觀懷抱着自己往日最喜愛的祭紅釉花瓶,咬牙切齒對門内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