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似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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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啊,你……啊……”
“花魁,你很痛嗎?”在哼哧哼哧搓背的侍女探頭往前惶恐問道。
江寒鯉把頭埋在臂彎裡,不甘心地悶悶說道:“沒有……你繼續搓啊……”
話說到最後,又變成了綿軟無力的尾音。
真看不出來,這呆頭鵝竟然是個按背高手,看似魯莽的搓背手法掌掌到位,剛好按在酸處痛點,經脈仿佛都被揉開了。
“好的花魁。我馬上就好了。”侍女憨厚答道。
江寒鯉感到背後的壓力開始遊移到下部,總算沒剛剛那麼酥麻,便換了個姿勢趴在胳膊上,半擡頭懶懶說道:“别叫我花魁。”
“為什麼啊花魁?”
“因為我還不是花魁。”
“可您馬上就是了啊。”
“呵呵,那可說不好。”
“啊?”
“算了,不關你的事。反正我讓你别叫,你就别叫,聽話點。”
“哦。”侍女的聲音明顯帶上不解的委屈。
“你還委屈上了?不是說清坊的下人們都是唯命是從說一不二的嗎?”江寒鯉心情比較好,準備逗逗人。
侍女明顯被這話吓到,趕緊說道:“我不委屈啊,花魁。”
“……”江寒鯉徹底無語了。合着剛剛那麼多都是白說了。
靜默片刻後,江寒鯉泡在熱水桶氤氲的水霧中,昨晚醉後沒睡好的後遺困意馬上伴着酥軟的身體感覺襲來,睫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撲着下眼睑。
“花魁,你不會要睡了吧?沐浴時睡着會着涼的。”身後的聲音馬上不合時宜地響起。
江寒鯉很輕地哼了一句:“我是花魁還你是花魁?還管起我來了。話說你到底叫什麼來着?”
侍女乖巧答道:“我沒有名字。”
“沒名字?那你長這麼大,别人都怎麼叫你?總不能和叫狗一樣,‘喂’來‘喂’去吧。”江寒鯉半困不醒,語氣輕松,說完後一時半刻也沒感到什麼不妥。
而她久久沒有得到答案,背後的力度也未曾改變,依然兢兢業業給力到位。在熱汽蒸騰中,在穴位舒展中,江寒鯉不可避免地滑入夢鄉。
直到她真的快睡着,靠在胳膊上的頭重心不穩,忽然歪到水面上,鼻子碰水後,她才陡然清醒過來。
“我睡了多久?那誰?”江寒鯉想出聲喚人,才發現自己到睡着都沒問出侍女的名字,就這麼被敷衍了過去。
然而她沒有得到回答。不僅是聲音,連背上的活計都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不會是趁着自己打瞌睡的時候丢下自己跑了吧?
江寒鯉剛要回頭,臉邊的水漬忽然□□燥柔軟的手帕輕輕擦去。
“花魁,我叫酢漿。酢漿草的酢漿。”酢漿低低說道,“這是我進坊前的名字。進坊後,她們說要丢掉自己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了。”
“酢漿草?長什麼樣啊。”江寒鯉納罕道。
“和三葉草差不多,但是沒有花紋。聞起來酸酸的。”
“好吧。”江寒鯉從酢漿的手上接過手帕,酢漿看着她擡睫透過水汽看向自己,一瞬間竟顯得有些溫柔。
“我叫江寒鯉。寒冷的江水裡遊着的鯉魚。”
“噗……”
“笑什麼?”江寒鯉開始惱羞成怒。這人好像和自己還沒認識時也在笑自己?自己很好笑嗎?
“沒有沒有,花魁的名字很好聽。”酢漿趕緊收斂笑容,“隻是,我第一次見到拿自己名字造句的人……”
“哼,這叫典故。你的名字來源于酢漿草,我的名字就是來源于這裡。”
“啊?”
酢漿的臉上寫滿好奇,而江寒鯉今天講故事的心情卻随着水溫的降低逐漸消失。
她從水中直接站起,不顧眼前酢漿驚愕到瞪圓的雙眼,随手将額前的頭發抓到後腦:“愣着幹嘛?還不給花魁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