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你對門口的女守說這些話,要是她們告訴了坊主,坊主一定會……”
“一定會什麼?生氣?暴怒?把我碎屍萬段、榨血剖肉?”江寒鯉滿臉不在乎,嘴裡邊說着可怕的詞眼,邊不小心流出幾滴紅色液體,淌在陰白的皮膚上更顯出幾分可怖。
随即她馬上伸舌,将嘴角的西瓜汁舔了回去。
酢漿看着自己以後要一直跟着的花魁是這副樣子,卻沒有心情發出哀歎,更沒有時間。
她緊張地環顧了下四周,四面的風景似乎沒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是沒有旁人的窄長走廊,前面和後面都看不到盡頭。
“花魁,我們要不回去吧?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酢漿掙紮道。
“不行。都走了那麼久了,你要現在回去反而更容易撞到人。”江寒鯉一眼看破她的心思,手不松反緊,抓着她就往前走,“走快點,我們走了這麼長距離,應該快到了。”
“哦對了,這西瓜皮你幫我處理下。”
酢漿空着的另一隻手被塞上西瓜皮。西瓜皮冰涼濕冷的觸感加重了她萬念俱灰的心情。
“前面是不是出口?我看到天光了!”江寒鯉忽然又喊起來。
而酢漿絲毫高興不起來。她張了張嘴,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又問了一遍那個她自從跟着江寒鯉從房間裡偷逃出來後已經問了無數遍的問題:“花魁,我們到底為什麼要提前來看玲珑筵的場地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花魁,我們也不用去打仗啊?”
“你懂什麼,跟男人每次接觸交流,都是一場硬仗,就和戰争一樣,煞費其事又毫無必要。”
酢漿麻木了。她決定放棄對江寒鯉固執己見又極具侵略性的言行的抵抗,隻呆滞說道:
“花魁,我聽不懂。”
聽到這話,一直拉着她手走在前面的江寒鯉忽然回頭,側臉輕笑躍入她的視線:“不懂也沒事。”
“花……花魁……”酢漿忽然面紅耳赤,結巴起來了。
“你又怎麼了?”江寒鯉語氣多少帶點不耐煩起來,“不想拿西瓜皮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沒事,就叫叫你。”酢漿低頭,也說不出什麼,總不能說自己覺得花魁真心笑起來太好看、讓自己情不自禁喊出聲吧?
況且她感覺,自己要真這麼說了,肯定會被花魁嘲笑的。
“叫我?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名字了,怎麼還次次叫我花魁?我沒有自己的名字嗎?”江寒鯉裝惱起來極能唬人,語氣神态都帶點讓人捉摸不透是真怒還是假惱的神氣。
可惜這招也隻能蒙下剛見面的人,唬不住這段時間和她朝夕相處的酢漿。酢漿看見她又惱了,隻笑道:“知道了花魁。”
江寒鯉見她笑,知道自己裝腔作勢的唬人被捅破,一下子噘嘴,面上馬上浮現出不太高興的樣子,沒再說話,隻往前走。
酢漿看着悶聲走路的江寒鯉,忽然發覺,她其實大部分時候,挺像個小孩兒的。
快走到出口時,酢漿又聽到前面傳來江寒鯉略帶興奮的聲音:“快走快走,我看見五顔六色的天空了。”
“啊?”饒是江寒鯉平常說話無狀,酢漿也被她這句話吓到。她随即反應過來,試探着問道:“外面剛剛在下雨,應該是出彩虹了吧?”
江寒鯉卻回頭生氣地看了她一眼:“彩虹和天空我還是分得清的。外面整個天都是彩虹,唉也不是,總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說着,酢漿一直被江寒鯉抓着的右手腕被拉扯上前,背後也被推了一把,剛好連走好幾步探出出口,進入江寒鯉口中那片彩色的天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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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嗎?”甜甜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手顫抖着捏上關清之的袖口。此時此刻,她實在太需要一個能依偎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