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螞蟻終于擺脫魔掌,踉跄往蟻群奔去。
一群嬉鬧的小孩們剛好從這條街口的拐角處湧來,其中一個小男孩指着地上大聲喊道:“有隻螞蟻掉隊了!看它走路樣子!好笨啊!啊——!”
“你瞎叫什麼?”其他小孩奇怪問道。
那小男孩摸了摸吃痛的額頭,甚至還摸到了幾分熱意,這痛感就像被人又快又狠地彈了個腦瓜崩。但他四處扭頭,身邊從始至終沒人接近過他,都在各自行走
青天白日,小男孩盯着那隻走路樣子古怪的螞蟻,平白吓出一身冷汗,趕緊制止身邊剛要一腳踩上蟻群的同伴。
“螞蟻是神。”小男孩莊嚴地宣布他剛發現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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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白連呸好幾口,清幹淨嘴裡灰末後,馬上開罵。
“真沒見過還這麼軸的,你不會真以為打得過我吧?獵妖人又怎麼你了?你給我起來好好說說,我剛剛說了什麼話,值得你這樣……”
席白本準備了一大堆話要數落,但看到倒在地上的都煙子,哪怕道袍破損、發絲蓬亂,懷裡還護着那柄拂塵潔白如雪,忽然一時哽住。
“你們在幹嘛——!”十幾米外傳來曲秋一的怒吼。
席白轉頭,搔搔臉:“一時沒控制好。”
“他媽整條巷子路都被你們毀了——!”曲秋一絲毫不收聲,壓根沒想到自己嗓門大得附近幾條街的狗都開始狂吠。
席白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本就氣不順,天氣又熱,他越發被曲秋一的大嗓門喊得不爽,吼了回去:“你再喊下去,整座城的人都知道我幹了什麼了!”
此時,二人同時猛地幡然醒悟。要是被人看見了,他們就要修路;修路可是要很多錢的!
與此同時,二人都聽到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與人群的議論喊叫聲一同由遠及近不斷靠近中。
“把他扔給我!”曲秋一急了,扯得嗓子越發高了。
席白罕見沒頂嘴,直接化雷為靈,纏住都煙子就往曲秋一那邊劈頭蓋臉扔去。
然而,他剛扔出手那一刻,巷口就探出了聞吵架聲而來的人群面孔們。
“怎麼回事?!”民衆們震驚于被整條化成粉末的巷子路,更震驚這堆粉末中央孤零零立着一個男人。
“趕緊上報坊主!”有人喊道。
席白卻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這群人隻看到了他。
曲秋一的術式以迅捷星速聞名,和這個人粗手笨腳的習慣截然不同。
然而這并不妨礙獵妖同行們始終叫她母老虎。
這人實在是太粗,五大三粗到術式再怎樣都挽救不了她的名聲了。席白不無絕望地想道,自己還要和這個人一起搭檔多久?
“你是什麼人!”背後傳來呵問。
席白不敢回頭,而是擡手指向天空:“看!”
然而身後沒一個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向天空,而是紛紛議論:“這人是不是傻子?”
與此同時,席白放出了漫天無聲雷星,灼灼蓋過烈陽。放完後他才更絕望地想起,普通人看不見獵妖人的靈力。
早知道就用靈力翻牆上屋頂逃走了。平白無故耍什麼機靈,聰明反被聰明誤。
“轉過身來!”身後傳來更粗暴的呵問。
算了,往好處想,起碼這群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沒人知道他是獵妖人。現在禁妖令這麼嚴,自己幹脆真裝成個傻子混過去吧。席白想道。
他如此想着,心中釋然不少,便潇灑轉身,露出自己擺好的癡呆表情。
然而剛站好定睛,他臉上的癡呆便凝固住,一寸寸化為震驚與沉重。
“你怎麼在這?!”
對視兩端,同時傳來一樣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