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的标記牙的牙尖在腺體表面輕輕摩擦着，就像是獵人在校準武器的準星，帶着幾分玩弄獵物的惡劣，不上不下地把人吊在那兒；又像是舍不得懷裡的Alpha難受，于是先耐心地進行安撫。

方去回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姿勢來迎接另一個Alpha即将到來的标記——撐着對方的胸膛？環住對方的肩膀？回摟對方的腰背？不論哪個都不該是由一個Alpha做出的舉動。

他略一猶豫，一手撐住沙發坐墊，一手扣住秦珏的小臂，同時側過頭向前傾身，向另一個Alpha袒露自己的後頸。

秦珏難得見到方去回這副幾乎可以被稱為溫順的姿态，不免從喉間擠出幾聲悶笑。接着，他更低地壓下身，貼近方去回。

随着他的動作，他用來環住方去回肩膀的手臂下意識地用力，在方去回的掌心下繃出明顯的肌肉線條。

秦珏安撫道：“放輕松。”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方去回的眼睫在輕輕顫抖着，像一根羽毛在來回掃過自己的掌心，散發着一種不易察覺的脆弱感。這讓秦珏油然而生難以遏制的沖動，想要狠狠把這個Alpha壓在身下侵犯，從内而外地打上屬于自己——無關太空軍團，也無關元帥的身份，而是名為“秦珏”的Alpha——的标記。

Alpha的渴望在呼喚道：把你變成我的吧。

這怎麼可能呢？秦珏自嘲一笑。

方去回既是他的情敵Alpha，也是尤加利葉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方去回要利益、要權勢、要高位，注定不會屈居另一個Alpha的身下。

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清不楚，也不過是因為他生了病，付出了兩顆重要的星球作為籌碼，以換取方去回的幫助。

“多好心的執行官先生啊。”秦珏輕輕慨歎。

沒等方去回詢問什麼，他便結束了标記前不痛不癢的折磨，一用力，标記牙就嵌入了Alpha的腺體，向其中注入強烈的信息素。

方去回扣住秦珏小臂的那隻手無意識地用力：“唔……”

這是方去回第一次在雙方都清醒狀态下，親身感受什麼叫“被标記”。

在D-043星際浮島的時候，秦珏處于結合熱，下嘴沒輕沒重；方去回倒是清醒着，可他先是和偷襲自己的流氓Alpha打了一架，之後，又得抵抗着被标記所帶來的生理反應，給那個流氓打信息素抑制劑，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打針打得準不準上，連标記腺體有多疼都沒感受到。

現在，方去回知道了：腺體被标記時是疼的。

而且疼得非常劇烈。

Alpha的腺體天生就不适合被标記。幾乎是在标記牙咬破腺體的那一刻，方去回的身體就本能地開始反抗，想要趕走某個不速之客。

但秦珏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他本來就是單兵出身，近身格鬥的素養極其拔尖，輕而易舉地繳了方去回的械，又化解了方去回激烈的反抗，單手扣住對方兩隻手的手腕，死死地壓在對方的胸膛上，另一隻手不再捂住方去回的眼睛，而是壓住方去回的後腦勺，不讓對方有機會移動分毫，以逃離他的标記。

好像隻是眨眼間，方去回就發覺自己被牢牢禁锢在Alpha的懷裡，變得更加難以動彈了。

标記期間，Alpha的本性一覽無遺：他們不會容許自己的标記對象出現任何抵觸，必須全身心地沉入他們給予的标記當中，包括随之而來的疼痛與快感。一旦标記對象出現了類似反抗——哪怕隻是用上最小的力氣，輕推了一下Alpha的胸膛——的行為，都會引來Alpha激烈的不滿，以及更進一步的壓制。

信息素仍然在注入。

過量的、屬于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讓方去回産生了類似醉酒的感覺，他的腦袋開始變得暈乎乎的，兩頰泛起不太明顯的血色，一直緊繃的肌肉也緩緩放松下來，讓他的身體更多地依靠在了面前壓着自己的Alpha身上。

察覺到方去回的變化，秦珏發出了一聲悶笑，笑得顫抖了一下的身體帶動了嵌在腺體裡的标記牙，頓時讓方去回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

方去回咬牙，用輕喘的氣音問：“你……要多久？”

秦珏回答不了他，隻是沉默着，更用勁地把方去回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頭。

從秦珏緘默的态度中，方去回意識到：他恐怕是想像上一次那樣，注入過量的Alpha信息素，直到自己的身體觸發自衛機制，陷入強制昏迷。

見鬼的……

方去回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一比一複刻第一次标記，這是秦珏什麼奇怪的癖好麼？

方去回壓下喉間的悶哼，忍受着來自Alpha的标記。

秦珏表現得好似一個第一次進行标記的毛頭小子，不計後果地持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用量多到方去回都産生了奇怪的錯覺，好像那些信息素變成了粘稠的一團，堵在自己的腺體裡，以至于脆弱的腺體都不堪重負，表面腫脹出一個可憐的弧度。

“停下，”方去回努力維持着往常冷靜的語調，“治病也有限度。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唔……超出了治病的範疇，隻是在宣洩Alpha過剩的欲望。”

大約他這句話的确有些效果，秦珏微微動了動，停下了注入信息素的舉動，然後從腺體裡抽出自己的标記牙。

方去回瞬間感到如釋重負。

但秦珏顯然沒想着這麼放過方去回。在他直起身前，他又用自己的标記牙輕輕叼起方去回的腺體，故意用牙尖咬了咬，像是在評估嘴裡的這塊肉方不方便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