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記後,腺體正處于最敏感的時期,被秦珏這麼有意一磨,電流一般的觸感立馬從腺體散發出來,流過他的四肢百骸。方去回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一個柔弱無力的Omega那樣,軟倒在标記自己的Alpha懷裡。
他本該是抱着Omega進行溫柔安撫的那一個!
随着主人情緒的起伏,方去回的信息素不再焦慮無助,而是恢複了烈火一般的灼熱感,悍然沖撞着包裹着自己的、屬于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
秦珏于是哼笑一聲:“真有活力。”
方去回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信息素,還當他在故意對着自己現在可笑的表現說反話,于是強撐着從Alphq的懷裡起身,瞪了他一眼,微惱道:“你有活力,咬着Alpha不松嘴。軍醫一看就知道你還病得不輕,下次是不是要戴上止咬器了?”
秦珏一愣。
倒不是因為Alpha的話戳傷了他的自尊,讓他想要大發雷霆,而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方去回那雙淺藍色的眼睛表面含着不易察覺的濕意,似乎是受到了标記的刺激,産生了生理性的淚水。
但淚水隻有淺淺的一層,氤氲開來,連淚珠都形不成。因此,就連淺藍色眼睛的主人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竟然哭了。
秦珏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抹上方去回的眼角,奈何這回方去回的反應很快,迅速一扭頭,讓秦珏的手指落了空。
不幸的是,反應快也有反應快的壞處,方去回這一動,立馬牽扯到腺體附近的肌肉,讓他發出了兩聲不自覺的輕喘。
剛被标記的腺體有多敏感?方去回這回可算知道了。
可惡的Alpha!
方去回難得感到了氣急敗壞。
這具Alpha的身體真不争氣,此時竟然不能生龍活虎地跳起來,把面前的罪魁禍首暴揍一頓,發洩不必要的憤怒,反而再次被罪魁禍首拉進懷裡,下巴搭在對方肩膀上,任由那隻微涼的大手順着自己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輕撫,以示撫慰。
罪魁禍首同時若有所思地說:“止咬器麼?我下次會考慮的。”
實際上,Alpha群體間并不推崇佩戴止咬器。
正如結合熱、易感期以及類似被信息素操控生理反應的症狀都被視為劣等基因的象征一樣,佩戴止咬器或者抑制環都是在向外界說明:我是一個無法控制好自己信息素的Alpha/Omega,我的基因鍊存在着重大缺陷,這讓我變成了一個潛在的危險源,别人需要遠離我。
因此,隻有容易失控的Alpha才會佩戴止咬器,以免他們在失控被制服前,暴起傷害到無辜的路人。
“沒有必要。”見秦珏如此配合、甚至大有一副“我下次就戴”的架勢,方去回反而恹恹地否決了,“元帥,麻煩你下次注意一下信息素的注入量。”
秦珏舔了舔自己的标記牙:“我無法控制。這是信息素識别紊亂症的症狀之一。”
信息素識别紊亂症,最常見的表現就是ABO識别混亂、犁鼻器無法正确分析AO信息素,以及信息素分泌失常、無法自控,容易陷入易感期,以至于引發不受控制的結合熱。
但如果遇到與病患的信息素高度契合的對象,通過标記行為,可以有效緩解信息素識别紊亂症的症狀。
“算了。”方去回心知治療信息素識别紊亂症不能急在一時,否則秦珏也不需要離開天湖星系休養了,“松開我,我現在已經恢複了。”
秦珏雙手插過方去回的腋下,抱着他颠了下,然後煞有其事地作出判斷:“我認為你沒有恢複。”
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麼!方去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另一個Alpha随心擺弄,一時間怒氣上湧,連腺體的疼痛也忽視了:“秦珏!”
“在呢,親愛的執行官。”秦珏甚少被人直呼其名,如今約莫是意識到自己挑釁在先,他倒是認錯态度良好的樣子,“有什麼吩咐?”
吩咐什麼?吩咐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Omega玩弄?
盡管幼年期曾在開普勒Y最混亂的地方待過一段時間,見識過那邊髒話和炮火齊飛的景象,可方去回隻能耳朵聽聽,自己的嘴裡根本說不出這種話。
把這句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方去回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你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我是Alpha,同時也是尤加利葉的首席執行官。你剛才的舉動,已經可以被我視作針對尤加利葉的輕視,是太空軍團對天外巨企擴張商業版圖不滿的預兆。”
“好嚴重的控告。”秦珏也不在乎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是否難受,躬身再次摟着方去回,一副黏黏糊糊的姿态,“你在恐吓一個無辜的星際雇傭兵Q麼?”
方去回喊道:“元帥。”
“噢,找元帥是麼?那元帥又想咬你了,可以麼?”
這回,秦珏沒有給方去回留下适應的時間。在這句算不上商量的宣告後,他就再次咬上了方去回的腺體,更多、更快地向其中注入信息素。
外來Alpha信息素即将超出承受阈值——Alpha的本能在向方去回發出預警。
方去回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意識就率先昏昏沉沉,不顧身體主人的抗拒,陷入了甯靜的昏睡。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聽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句:“……沒事,親愛的執行官。醒來就到小天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