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還在看他。
崔英傑:“打你的遊戲,馬上就要被怪踩死了……你之前存檔沒?”
阮燭枝:?
阮燭枝:!!!
居然是要存檔的嗎?!
啊、
啊...
死掉了呢……
辛辛苦苦打兩關,一朝回到進遊前。
阮燭枝:【生存遊戲需要存檔嗎?】
1125挺起胸脯:【我們這個遊戲不需要存檔,死掉重開就好啦!】
阮燭枝:【……】
要不還是有個檔吧……
但這玩意兒他說了不算。1125表示可以幫他向制作者進行反饋,阮燭枝請它務必傳達。
這還玩什麼?不玩了。
但不玩遊戲好像又沒事幹。他又離不開這個遊戲。
阮燭枝漫無目的地在商店裡扒拉,突然聽見門鈴聲。
遊戲随機事件觸發?
他扭頭看過去。
崔英傑已經拿過控制器,按下其中一個按鈕,“什麼事?”
控制器内傳出聲音,像個移動電話一樣:“崔哥,有客人鬧場。”
“那名客人要點人,完成充值成為至尊VIP後,我們把所有名冊都拿給他挑選,他翻完說沒有他要找的人。我們以為是要定制的意思,但那名客人堅稱他在店内看到了他要找的人,總管以為他是丢人的來找人了,但他說他沒人不可能丢人就是要找人——”
門外人大吸一口氣,繼續講述:“他說他要找的人性别男,特别白,偏瘦,應該不到一米八,長得很像堕落的天使。”
“總管不信,招了打手,看在他充了錢的份上隻打算把人趕出去,但那名客人身邊的幾名客人都是他保镖,就打起來了,還好是在五樓,暫時沒影響到其他客人。”
崔英傑聽得皺起眉。
五樓。找名冊上沒有的人。還特白,沒一米八,天使……
他牙酸了下,轉眸看向一旁的青年,擡手抓住椅子扶手一拉,人就被他拉近過來。
“知道了,等我來處理。”
崔英傑按掉按鈕,看着少年,笑道:“厲害啊,已經有人為你充值了一百萬。”
“再過一會兒你就能給我買表了。”
阮燭枝看他。
賣我還要我給你花錢?
做什麼春秋大夢。
少年抿着唇,看起來有些抗拒。
一看就不願意去見那個傻缺客人。
不夠聽話、溫順。
崔英傑看着,心情卻詭異地好了點。
真詭異。
有錢賺不到還能笑得出來。
崔英傑翹着嘴角,起身:“你就待在這兒,繼續玩你的兒童遊戲——”
“為什麼是兒童遊戲?”阮燭枝不覺得:“兒童能玩拿刀砍人的遊戲?”
這畫面,這難度,這明明是成年人才能玩的遊戲!
崔英傑瞥了眼遊戲商店左上角明顯的安全鎖标識,不打算告訴少年自己下好後就幫他開了未成年保護模式,不然以少年那彈性的膽子,得被成年人才能玩的遊戲的封面吓死。
“嗯。”
崔英傑敷衍,擡手揉了下少年的腦袋,“你自己玩吧。”
阮燭枝目送他離去。
敏感地聽到了合鎖聲。
“……”
随便吧。
阮燭枝把皮椅放平,舒服地躺下。
他已經基本搞清楚了。
這個世界徹底把[人]物化成了[資源],不加掩飾地在明面上畫了等号。不僅被“道德與思想”認可,還被法律所認可。
而根據現實更準确些形容的話,就像[女人][男人][老人][小孩]等名詞一樣,人給一個群體賦予了新的稱呼——[下等人]。
[下等人]=[資源]
資源,可被利用、買賣、損毀、丢棄...是合理的。而下等人這種資源與其他資源不同的在于,他們可以“想”,所以他們可以想“要怎麼賣掉自己”“要怎麼才能賣出去”“要賣多少錢才能有更多的呼吸時間繼續賣”...這就是他們在資源裡與衆不同的特權了。
而隻要沒有站在頂點,便「人人皆下等」。
所以要往上啊。
哪怕是爬啊,舔啊。
就能把爪踩在下面石階的頭上啊。
恐懼和被導向的欲.望交織。
織不出什麼好東西。
所以他沒辦法去賀家或者賀氏公司或者别的什麼途徑。
因為他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已經是屬于崔英傑的了。
除非崔英傑讓他去,不然他就是街邊沒套項圈的寵物,會被抓走再分配的。
他又不是什麼能夠百分百躲避追蹤、子彈、還能順手反殺的天命強者。
電擊器麻醉槍一用他就隻能倒頭老實了。
基本約等于出師未捷身先死,遊戲重開再被賣...
所以,下一個問題是,崔英傑他能接觸到賀擇嗎?和賀家沾邊的也行啊。
...有在警局供職的小夥伴也行啊!
既然是闖關遊戲,不可能設置死局。
玩家連任務相關人員都接觸不到,還破什麼案啊!
如果不是崔英傑,就隻能是……
阮燭枝睜眼望天:【我這個身份的故事線真的沒了嗎?】
1125确認:【沒了。】
阮燭枝:【那個賀擇不能是個老瓢蟲吧?】
1125很誠懇:【為降低作弊可能性,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阮燭枝:【……】
網上倒是搜不到相關信息,捕風捉影的都沒有。
與賀擇牽扯在一起的就是他那新婚夜猝死的三位沒能真正嫁入門的妻子,也沒有任何浪漫粉紅色彩,反倒籠罩着詭谲疑雲。
看着像個性.冷淡。
但在這個有錢把控一切的世界,網絡上的消息本就不可盡信。
有可能背地裡玩得賊花,是崔英傑店裡的至尊VIP呢?
那就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