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可能沒什麼作用,真正關鍵的應該都被掩埋了,但阮燭枝還是在網上搜羅了許久的資料,還進了幾個論壇和聊天群。
畢竟是遊戲嘛,萬一線索就藏在裡面呢?
剝絲抽繭,試圖從裡面找到一塊拼圖。
操作手機時,時間總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掉。
屋内的光線變得暗淡。
阮燭枝伸了個懶腰,光球從他腿上滾落,掉到了人與沙發的夾角裡。
1125這才重新監測到了遊戲裡時間數字的移動。
都這個點了。
【阮先生,您錯過了午飯。】
光球懸浮起來,從人體健康的角度建議道:【您該去吃晚飯了。】
阮燭枝也确實餓了。
他下樓,發現不止是他的房間,整個别墅裡都昏暗一片。
沒有開燈,在午後與晚間的交界線裡。
身形高大的男人靜靜靠坐在沙發上,衣袖挽起,食指和中指夾着一根正燃的煙。而一旁的煙灰缸内,已經快被煙頭占領了。
還好窗戶大敞着,别墅裡也裝有換氣系統,不然這地方的煙味含量準超标。
阮燭枝走過去,之前就想問了:“你到底怎麼了?”
崔英傑仰頭看向他,同時擡手就把手裡的煙按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裡。
自然而然,沒過腦,猶如本能。
臉部肌肉抽動了下,男人似笑非笑地,嗓子被煙霧熏得喑啞:“小阮,我好像也不是很有錢。”
“十個億啊。”
“老子可拿不出來。”
“十個億?”
這個天文數字好像點亮了他的眼睛,少年坐到他身邊追問:“什麼十個億?”
“……”
啊。
崔英傑想着。
他都忘了。
阮燭枝不要良心隻要錢。
崔英傑側了下身,伸手去搭住少年的後頸,一用力,把人往自己身前拽。
少年不得不趴到了他身上,雙手撐在他胸前,兩人的目光離得很近。
崔英傑盯着他問:“賣十個億,住比這還要好的房子,行嗎?”
尾音輕輕的。
阮燭枝一怔,知道發生什麼了。
在警局,賀家的人向崔英傑買他。
看男人這不大情願的樣子,指定是強買強賣。
不過...買他做什麼?
就算楊凱把他供出來——而且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這麼做——想搞他也不用花十個億買回去吧?
少年表情複雜。
“你是不是被騙了?”
家裡有備用機,卡已經換上了,崔英傑松開手去解鎖手機,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是幾條入賬記錄,一下子全怼到少年面前。
離眼睛過近的距離讓少年往後退了退。
他有點看懵了,都數不清上面有多少個.位于小數點前的零,好長一串,晃得眼暈。
不是、
阮燭枝從屏幕看向崔英傑。
你小子是要被“意外死亡”了吧?!
阮燭枝很清醒,那麼大筆錢看着就叫人害怕。
何止是錢,簡直有陰謀!
但他現在扮演的角色顯然不可能無動于衷。
少年愣了半晌,随後猛地抓住了崔英傑舉着手機的那隻手,他最後确認了一遍,慢慢擡起頭,聲線都顫着:“你...你把我賣給誰了?”
哪怕是把他拆了也賣不了這麼多錢啊!
崔英傑看着他,肺像是在被吸進的煙霧侵蝕,仿佛能聽見身體裡隐秘的、血肉被腐蝕消融的聲音。
“玉山賀家知道嗎?”
他笑了笑,手掌撫過少年的臉頰,輕輕拍了拍。
“阮燭枝,你要去享福了。”
享福?
享空氣的福!
阮燭枝頭腦風暴着。
【賀家真正的主人就兩個,今年四十歲的賀擇和他十八歲的兒子賀十九,好草率的名字因為生日是十九号嗎?就算成年了應該也動用不了這麼大筆錢,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還是賀擇的決定……不是吧,任務和我這個身份的關聯難道不是賀擇會去崔英傑店裡消費,而是“我”的生辰八字什麼爛七八糟的符合會成為第四位新娘?不,是受害者。...不對,不是還差一年嗎?……】
1125:【……】
嗯……被刷屏了呢。
但它幫不上忙,也不能幫,隻能默默掏出自制熒光棒揮了揮:【阮先生,您加油哦!】
刷屏一頓,阮燭枝回應道:【謝謝。】
話音落下,幾秒後少年像是才反應過來。
手松開,落下,靜靜地看着崔英傑,問:“是誰?”
他看上去似乎并沒有特别開心。
至少和崔英傑的想象不太能對上。
崔英傑:“你明天就能見到了。”
少年感覺自己現在像抱着一個美夢,虛幻得不真實。他不由發問:“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十億?”
“覺得貴了還是便宜了?”
“太貴了...”
或者說都已經不止是貴了。
“這是真實的嗎?”
崔英傑笑了笑,幹脆從少年那裡要答案:“開心嗎?”
應該是的...
少年想着那十個億。
好多好多好多的錢,如果是他的就好。
“不...”
崔英傑一怔,眼中驚詫後的笑意還沒漾開,便聽見少年說:“又不是給我的。”
崔英傑:“……”
這個喂不熟的小混蛋!
男人擡手捂住臉,阮燭枝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也想問問崔英傑,到手十億,利潤不知翻了多少,不開心嗎?
——難道是賀家的态度讓他惱火?還是也認為自己之後會“出點意外”,聽說過賀家私下會用什麼手段嗎?
那...
在同樣的、有錢人的圈子裡,有流傳關于“賀擇克妻”的實情嗎?戚楊薇當初為什麼會怕到,不顧形象地在公衆場合哭喊求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