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和糖果。”
“能馴出一條狗,也能造就不知滿足的野獸。”
“寶貝,要好好把握哦。”
“……”
他似在苦口婆心地教導他,阮燭枝卻感受到那溫柔表層下,徘徊、蠕動着什麼扭曲..幽暗的東西。
像克制着,細心玩賞着,享受一點點蠶食的滋味,但發現得不到的話,将立即扯下那張人皮。
危險...
但阮燭枝不得不參與進去。
賀擇現在還算個紳士,一旦他變臉不裝了,可能不止暗中監視,明面上的行動自由也會被剝奪。
而作為玩家他必須完成任務、踏入通關通道才能結束這個關卡,闖過全部關卡才能通關遊戲從裡面出去。
阮燭枝暗自深吸一口。
他得穩住賀擇。
“喂,”
少年本倚靠在男人肩上,聞言側頭,驚訝中帶着一絲揶揄地:“聽起來你像是...”
頓了頓,他還是試探性的,或者說挑釁的,慢吞吞吐出最後幾個字:
“要給我當狗?”
像他這種在混亂之地活下來的人,是學不會溫馴的,隻相信自己的爪牙,可以嗚咽,可以搖尾巴,甚至可以忍耐地雌伏,但一有機會...
就會毫不猶豫地撕扯下血肉,咬碎敵人的咽喉。
複仇?
不,隻是要拼盡全力地活着。
阮燭枝把角色利用得很到位。
之前的崔英傑信了。
現在的賀擇也信了。
所以他的接受、探尋、冒犯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沒人能意識到少年真正在做的事,是要為一條生命的終結找出真相。
賀擇絕對沒想到,才露出那般憐愛的目光。
他在同情他。
卻又喜愛着,他認為如此可憐的他。
也對。
對這種人來說,或許俯視而來的可憐已經算是奢侈品了。
少年冷眼看着。
看男人低頭,似憐憫又似癡迷地注視,輕聲說道:“是麼。”
“但你可以試試。”
“試試看能不能...”
腔調古怪一瞬,幻覺般的,最後隻剩下含笑的尾音:“馴養我。”
這是一個圈套。
為了捕獲獵物的圈套。
但阮燭枝隻能踩進去,然後...
——讓獵人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