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放着節奏輕快的流行樂,可包間内沒有一個人心情稱得上輕松。
安真一身紅色寬松衛衣,淺藍牛仔褲,那個她稱之為必備品的高跟鞋也換成了運動鞋。
此刻,她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
她咧着嘴邀請夏聲一起:“你快來嘗嘗,他們家新開的,很好吃。”
看到旁邊的周庭朔,又驚訝了一瞬。
“這是……你老公?”
安真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來,沖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聲聲最好的閨蜜哦。”
周庭朔點點頭:“你好。”
言行之間,好像一切正常,夏聲卻接過安真的手捏了捏。
“熱搜已經都撤了,過幾天熱度過去就沒事了,你不必太在意。”
“撤了?”安真收起笑,“我還以為能鬧到什麼時候呢。”
“嗯,一個小時前全部都撤掉了。”
豈止是熱搜,連同相關搜索熱度也被壓死,包括她賬号下的評論區,也一應被控評。
出自誰手,顯而易見。
安真瞥了眼不遠處的祁家駿,沒說話。
“那些造謠你的人,我們一定追究他們法律責任。”夏聲承諾。
她苦笑一聲:“追究了又能怎麼樣,那些污名已經灌在我身上,洗不幹淨了。”
旁邊的祁家駿立即反駁:“那也不能讓他們毫無代價的傷害你。”
似乎聽到句笑話,安真擡眼看向他,唇角勾起。
“那你呢,跟他們有什麼分别。”
“你付出什麼代價了?”
一句話讓他沒了聲音,像是被碳木塞了喉嚨,話在心口卻燙得說不出。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夏聲跟周庭朔。
“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聊聊。”
安真一聽,果斷起身拿着包要走。
祁家駿兩步追到包廂門口,攔住她。
“你躲能躲到什麼時候,事總得說清楚。”
兩人拉扯間,安真的情緒突然崩潰,她将包摔在祁家駿身上,捂着臉哭出了聲。
“說什麼啊,你跟那些人也沒區别。”
“都是混蛋!”
她哭得放肆,透徹,像是所有的委屈傾巢而出。
傻了眼的祁家駿隻能任由她罵,愣了兩秒才上前抱着她,低聲安慰。
“是,我是混蛋。”
“我錯了。”
看起來,他倆的問題一時半刻說不完,周庭朔拉着夏聲出了包間。
看出夏聲還在擔心,周庭朔打開車門将她安置到後座。
附身撐在車門上看着她。
“說好兩天的假期,還有不到半天的時間,轉換下心情?”他語氣輕緩,照顧着她的情緒。
“可……”
“夏聲。”周庭朔打斷她,“家駿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們一會再回來接她。”
她并沒有什麼興緻,但也不好一再拂他的面子,确實這個節點,她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麼。
一路上,夏聲心不在焉,直到車子駛到京大附近。
隔着一個路口,周庭朔叫停了車。
“走吧。”
她壓根沒想到周庭朔說的放松心情,是來她學校。
“做什麼?”她懵懵發問。
“你不是要‘綁架’小貓。”
今天周末,學校裡的人格外多,夏聲看向周庭朔。
雖然不是工作時規整成套的西裝,但做工考量的襯衫西褲仍舊與學校的氣質格格不入。
加上他過分出色的外貌條件,太紮眼。
但他也沒給夏聲猶豫的時間,甚至談起早上看過的那幾隻小貓。
“你喜歡哪隻,我們直接去它常出沒的地方看看。”
有一隻小橘最喜歡在南山的亭子裡睡覺,這會去應該碰得到。
夏聲想了想帶着他走條相對僻靜的路,隻是快到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好像忘帶了東西。
“空手來這個吃貨不會理我們的。”
不過這些他早已考慮到:“司機已經去買了,稍等一會。”
兩人在亭子外等了不到十分鐘,東西就送來。
不僅有貓糧貓條,還有航空箱和大毛巾。
小橘隻有巴掌大,正趴在亭子裡的石桌上睡覺,聽到夏聲靠近的聲音警惕地動了動耳朵,随即睜開眼睛。
見她手裡拿着貓條,懶懶地伸出爪子抻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就湊過來要吃的。
夏聲回過頭沖周庭朔眨了眨眼。
因為怕周庭朔是生人吓跑了小貓,所以讓他等在了原地。
不出幾分鐘,小貓已落到夏聲懷裡,隔着毛巾rua它腦袋的夏聲,臉上終于一掃陰霾。
而拎着航空箱站在遠處的周庭朔,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溫柔。
小貓被送進航空箱時,沖着周庭朔喵喵叫了好幾聲。
那腔調很像是在控訴他的“綁架”行為。
周庭朔将箱子提起來,眼神指了指夏聲。
“罪魁禍首在這。”
誰知小貓看了眼夏聲,竟然舔舔嘴巴,不出聲了。
他有些無奈:“你倒是聰明,知道誰是你衣食父母。”
一貓一人的對話着實好笑,夏聲心情慢慢轉好,轉頭問他:“周庭朔,你真的沒談過戀愛?”
“怎麼?”
她扣好航空箱,看向他的眼裡盈着細碎的光:“你很會哄女孩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