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會在意料之外的時候,坦率直言,有時甚至會令他措手不及。
“算是誇獎?”
“不。”夏聲搖搖頭,“是感謝。”
車上,小貓似乎認清了形式,安靜的趴在夏聲腳邊的航空箱裡。
夏聲将剩下的貓條收進包裡時,看到了那張卓冕的名片。
她“呀”了聲:“忘記把這個給她了。”
手中的名片被旁邊的人順手抽走,夏聲看他将名片翻轉兩圈,似乎不準備還給自己。
“祁家駿會幫她處理這事的,他有卓冕的聯系方式。”
“你就不要搶他這個機會了。”
夏聲摸摸鼻尖,也沒再堅持。
看了眼時間,已過了一個多小時。
夏聲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安真,對面是祁家駿接的。
他略微壓低聲音:“她哭累了,在我旁邊睡着呢。”
“我正送她回去,我會照顧好她的。”
大概對他的信任還不夠,夏聲仍不放心:“她住的地址也不安全了。”
“知道,我會安排,不會送她去那了。”
還有什麼想要叮囑,卻聽到對面安真迷迷糊糊埋怨的聲音。
“祁家駿,你不要再吵,我要睡一會。”
想來她這兩天都沒好好休息過,夏聲無聲握緊手機。
“祁先生,至少在這個節點,你要站在她身邊。”
“照顧好她。”
挂斷電話,夏聲發現周庭朔正在看自己。
她有些茫然地對上他的視線,随後低下頭看自己身上,又沒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所以他在看什麼?
那通電話落在周庭朔的耳中,他不由琢磨起薛甯玉的話來。
“女人要哄,自己的老婆更要照顧好。”
可自從他認識夏聲,她好像總是在照顧其他人。
安真、金楠楠,因他而剛熟識的周靈熙。
甚至承她好意,被送來溫牛奶的自己。
沒頭沒尾的,他問:“你為什麼總是在照顧別人?”
夏聲一愣,随即低下頭隔着箱子逗起小貓。
半晌才回他:“大概習慣了。”
她一句習慣,不知略過多少不太順利的過往。
周庭朔婚前對她并非一點沒有了解,但都是粗淺的,流于形式的基本信息。
對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經曆過什麼,并不清楚。
薛女士倒是給過他一份詳盡的資料,也許可以再仔細看看。
被“綁架”的小橘直接送去寵物醫院,裡外進行了全套洗禮,才進了家門。
如今它結束流浪生涯,夏聲給它取名叫福寶,希望它以後福氣多多。
貓到家幾天,似乎就知道以後這是自己的地盤,于是變得格外鬧騰,爬上爬下好不歡樂。
夏生怕它弄壞周庭朔的東西,平時盡量跟它呆在自己房間。
直到有一天,周庭朔五點多就回到家。
那時福寶還在客廳裡撒歡。
正在準備貓飯的夏聲回頭發現他回來,手忙腳亂地就想去抓福寶回房。
哪知貓一轉方向,竟然一頭沖到周庭朔腿邊,好巧不巧,爪子還攀上去了。
周庭朔垂眸,對上福寶圓圓的眼睛,輕輕動下腳踝。
福寶嗖一下跑走,順爪勾壞他的褲腿。
留下面面相觑的兩人。
“要不……我賠你條新的?”
看着粘在褲腿上的幾根貓毛,周庭朔擰了擰眉。
“不用。”
但從那之後,貓從客廳消失了,連帶着人。
将近一周,周庭朔都沒怎麼見過夏聲。
隻要他回去,她必定抱着福寶待在卧室,悶不吭聲,絕不出門。
那種感覺,仿佛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在。
無端地覺得這家空曠得過頭,周庭朔給西苑打去電話。
沒兩天,周靈熙拎着小手提箱趕來。
大女孩小女孩,兩雙眼睛對着一隻貓放光,完全把他這個大活人忽視。
卧室門關上,歡聲笑語都是裡面的,周庭朔一個人在客廳喝着咖啡。
沉默,震耳欲聾。
不久後,卧室門被敲響。
周庭朔站在門口,一臉正經:“帶熙熙出來玩。”
夏聲回頭看了眼,周靈熙正趴床上跟福寶玩逗貓棒。
“為什麼?”
“卧室空間太小,貓毛濃度過高,我怕她過敏。”
這理由太蹩腳,夏聲一天吸三次貓毛,哪來的濃度過高。
她盯着周庭朔,突然靈光一閃。
“想跟福寶玩就直說嘛!”她轉身去床上抱來貓咪,一把塞進他懷裡。
周庭朔:“……”
客廳裡,周靈熙撓着福寶的下巴,小貓咪惬意地打着呼噜。
夏聲在一旁看着坐得離她們幾米遠的周庭朔,默默偷笑。
誰知周靈熙突然問了句:“小叔叔,嬸嬸不跟你睡一起,是因為福寶嗎?”
“那我來了,我可以陪福寶睡覺了,讓嬸嬸陪你睡吧。”
夏聲一口水沒咽下去,嗆得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