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裡,我都聽到你走路一瘸一拐的動靜了,你可能需要這個。”陳甫清微微揚起手中的創口貼說道。
燈光從斜側方落來,他面頰被鍍上了一層暖光。
“是啊,我好可憐啊。”
陳淡月一派“垂頭喪氣”的在他床邊坐下,雙手撐在兩側,白皙的小腳輕輕擡起,腳踝纖細,腳趾圓潤,腳後跟磨破的地方透着一抹嫣紅,顯得格外嬌弱。
陳甫清走上前,在她身前蹲下。他的身姿挺拔,即使是蹲着,背也是挺的。他微微俯身,靠近陳淡月的腿,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味萦繞在她鼻尖。
他的手指輕輕握住陳淡月的腳踝,那雙手骨節分明,指腹微涼還有薄繭,陳淡月被他凍到,隻覺得一股清涼的電流順着腳踝傳遍全身。
陳淡月下意識地微微縮了縮腿,卻又被陳甫清穩穩地握住。她擡眸看向他,恰好對上他深邃的目光,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陳淡月的心跳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她這才發現,陳甫清的耳垂紅透了。
陳淡月的雙腿筆直修長,肌膚白皙如玉,在暖黃的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線條從腳踝一路向上延伸,自然流暢,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勾勒出一種健康的美感。
還有——
剛剛她淡藍色睡衣下,一閃而過的白色蕾絲邊,就在動作起伏間,他不經意間的掃到了。
陳甫清的喉結微微滾動,他連忙移開視線,将手中的創口貼輕輕撕開,小心翼翼地将其貼在磨破的地方,指尖輕輕按壓,确保創口貼貼合牢固。
陳淡月低頭看着陳弗清,燈光灑在他的發梢,勾勒出細碎的光影。
她以往也有近距離地觀察他,可這回心中湧起一種别樣的情愫。
“好了。”陳甫清擡起頭,目光與陳淡月再次交彙。他的眼神裡多了份尋常的關切,“最近先别穿磨腳的鞋了,要是還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就在陳弗清起身,準備轉身的時候,陳淡月忽然擡腿踹了他一下,是往他腿上去的。
這一腳,力道不重。
陳甫清身形一晃,隻是詫異地回頭看向陳淡月。隻見她眼眸中波光流轉,仰着一張小臉,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生氣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陳甫清微微皺眉,沒有生氣,語氣中隻有不解。
陳淡月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剛剛……你明明看到了……還裝作若無其事!”
陳甫清瞬間明白了她所指,他本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她察覺。他的臉微微一紅,平日裡的冷靜自持此刻竟有些繃不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陳甫清試圖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幹澀,他看着陳淡月。
陳淡月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并不說話。
這沉默讓空氣都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陳甫清一時語塞,他确實無法否認自己的失态。
過往在辯論賽上面對再棘手的辯論題目,他都能應對自如,可此刻面對陳淡月直白的質問,那些技巧、話術全都派不上用場。
“你不會在肖想什麼吧?”陳淡月忽然開口,她在倒打一耙方面頗有琢磨。
“陳弗清,我可是你的繼姐啊。”
她這番話擺出來,陳弗清已經熟悉了,陳淡月隻有在有預謀中,才會搬出她的身份壓他。
眼前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倒是生出可愛起來。
這回她想要的什麼呢?
陳弗清看着她,于是,神色一軟:“是我不對,你别生氣好嗎?”
陳淡月見他服軟,心中得意,卻仍佯裝嚴肅,眼珠一轉,說道:“那可不行,怎麼能輕易放過你呢,這次必須得給你點懲罰!”
陳甫清挑眉,嘴上配合道:“行,你說,隻要能讓你消氣,什麼懲罰我都認。”
陳淡月歪着頭,手指纏繞着一绺黑色軟發,“我……要你做一百個俯卧撐。”
她這句話是一時興起,平日裡陳甫清總是一副沉穩高冷、無所不能的模樣,這懲罰既能小小地整治他一番,又能看看他狼狽的樣子。
陳甫清微微一怔,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懲罰。
不過,他也沒猶豫,“好。”
陳弗清在她面前,當即雙手撐地,身體下沉,标準地做起俯卧撐來。
陳弗清身體素質極佳,一開始動作輕松流暢,每一次撐起,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随着用力而微微隆起,撐起時他的背部挺直,展現出常年鍛煉帶來的良好體态。
其實一百個俯卧撐對于他來說并不難。
陳淡月坐在床邊,雙手抱胸,眼睛緊緊盯着陳甫清,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如果能看着陳甫清從一開始的從容不迫,到微微咬牙堅持的模樣,她心裡會生出一絲别樣的感覺。
“五十三、五十四……”
陳淡月的聲音在靜谧空間裡回蕩,她專注的數着次數。
但陳弗清的速度依舊沒有降下來,奇了怪了?
他體力這麼好的嗎?
她不是沒有看到過别的男生做俯卧撐,都是做完三十幾個就做不下了。
餘光中,陳弗清瞥見坐在床邊的陳淡月起身。她的裙擺随着動作輕輕擺動,赤着腳,足弓線條優美,木質地闆在她踩踏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然後,陳弗清隻覺背上一沉,陳淡月坐在了他的背上。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陳淡月的重量并不重,可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還有那細膩的觸感,卻讓他的心跳陡然失控。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陳淡月的存在占據。
陳淡月坐在他背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背部傳來的熾熱溫度,以及那緊繃肌肉的收縮。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揣了隻小兔子般怦怦直跳,她很怕陳弗清忽然開口說什麼,但好在他好像是僵硬了一下,然後又開始繼續。
房間裡寂靜的沉默,像是對她這種逾矩行為的默認。
起伏颠簸中,陳淡月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點什麼保持平衡,雙手輕輕搭在了陳甫清的背上。
陳甫清的汗珠滾落,沿着臉頰滴落在地闆上。他的手臂肌肉緊繃到極緻,青筋暴起,背上載着陳淡月後,每一次發力都用盡全身力氣。
陳淡月微微低着頭,看着陳甫清努力的樣子。房間無聲的氛圍中,唯有他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裡回蕩。
“八十七、八十八……”
她依舊在計數,每一個數字都從她唇間吐出。
“……九十三。”
“九十九、一百。”
随着聲音落下,陳甫清最後一次竭盡全力的撐起後,他緩緩放下身體,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打撈出來一般。
陳淡月從他背上下來。
萬籁俱寂,陳弗清胸膛劇烈起伏,唯有沉重粗粝的呼吸聲在黑暗裡是清晰的。
看到陳弗清側卧在地闆上,陳淡月鬼使神差般地,緩緩在他身旁躺下,手枕着腦袋,和他面對面的躺着。
陳弗清盡管體力透支,眼眸依舊淬了黑,看着她的臉,像某種攻擊性的大型動物隻是暫時收斂危險氣息。
陳淡月伸出手,輕輕拂過陳弗清額前碎發,指尖點在他潮濕的發間,有滴晶瑩卻細小的汗水墜落,很輕微的砸碎在地闆上。
還沒等陳淡月反應過來,她的手腕突然被陳甫清緊緊攥住。
他的掌心滾燙,仿佛帶着一團熾熱的火焰,那熱度迅速蔓延至陳淡月的全身,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陳甫清,你……”陳淡月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疑惑。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被陳甫清握得更緊了。
擡眸瞬間,陳淡月撞進一雙熾熱且極具侵略性的眼眸裡。陳甫清的黑眸仿若饑餓許久的大型猛獸,鎖定獵物後便再難移開,勢在必得。
目光裡的滾燙熱度,仿佛能将空氣點燃。
“陳淡月,别躲我。”陳甫清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
他緩緩湊近,直到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身上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汗水混合着木質體香殘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