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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暮色籠罩着機場,人來人往,喧鬧嘈雜。陳淡月推着行李手推車,上面行李堆疊。她身姿高挑,面容清麗,眉眼間帶着曆經三年留學生活沉澱下的清冷與疏離。
人群邊,管家李伯匆匆迎上來,臉上帶着欣喜又恭敬的笑:“小姐,可算把您盼回來了,夫人天天念叨着您,都快望眼欲穿了。”
陳淡月嘴角微勾起,笑卻未達眼底,輕哼一聲:“她是想我?還是惦記着怎麼安排我的婚事,做一門好生意呢?”
說罷,她順手将行李箱推車放到一旁,從他身側走了過去,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李伯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轉頭吩咐司機搬行李,然後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到副駕駛位上,朝後扭頭小心翼翼地解釋:“小姐,夫人心裡一直記挂着您呢,這三年您不在家,家裡都冷清了不少。”
陳淡月靠在椅背上,眼神望向窗外,聲音淡淡的,卻帶着幾分嘲諷:“李伯,您就别替她說話了。我前腳剛出國,她後腳就開始尋覓聯姻對象,還美其名曰為我好,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伯一時語塞,隻能幹笑兩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車子緩緩啟動,彙入車流,而車内的氣氛卻愈發壓抑。陳淡月望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思緒飄回三年前。
“他有什麼錯?是我,都是我自己擅自喜歡的他。”陳淡月被帶回陳家,在客廳裡聲嘶力竭地喊道,她從兩個傭人束縛中掙紮開來,直視着謝蘭茹。
謝蘭茹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陳淡月冷笑一聲,“你所謂的為我好,就是把我喜歡的人趕走,把我囚禁在這個冰冷的家裡?”
“陳弗清他配不上你,他隻會毀了你的前程。”謝蘭茹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他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陳淡月毫不退縮地直視着謝蘭茹的眼睛,“我要去找他,不管你同不同意。”
可她剛一動,身後的傭人就立刻上前,腳步匆匆,鞋底與大理石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
兩個身形壯碩的傭人,一左一右,迅速堵住了陳淡月的去路。
“滾開。”陳淡月咬着牙,從齒間擠出這兩個字。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淺淺的月牙印,那是她在極力克制内心的憤怒。
陳淡月冰冷地看着謝蘭茹。
“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謝蘭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漠,“從你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就别想再離開這個家。”
陳淡月握緊了拳頭:“你能看住我一天兩天,你能看得住我一輩子嗎?”
謝蘭茹說:“你别做夢了,陳弗清他已經消失了,你永遠也找不到他,他也不會再來找你了。”
這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冰刃,直直刺進陳淡月的心窩,她的身體瞬間僵住,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陳淡月死死盯着謝蘭茹,眼眶泛紅,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卻仍滿是倔強:“我不信。”
謝蘭茹卻隻是冷笑着别過頭,不再看她,那冷漠的态度宣告對話的終結。
那天以後,陳弗清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淡月無數次在夜裡偷偷哭泣,她開始瘋狂地撥打陳弗清的電話,電話那頭卻始終隻有冰冷的提示音。她又翻遍了所有社交軟件,試圖從兩人的聊天記錄、共同好友那裡找到線索,可一切都是徒勞。
你真的離開我了嗎?
你不要我了嗎?
她恨這個家的冰冷和專制,更恨謝蘭茹的無情,謝蘭茹在一段時間後放開了對于陳淡月的監視。陳淡月毅然決然地選擇出國讀書,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可如今,三年過去了,陳淡月還是回來了。不為别的,隻為找到陳弗清。
“李伯,這三年,你有沒有見過弗清?”陳淡月打破了沉默,聲音裡帶着期許。
李伯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小姐,我……我真沒見過。夫人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打聽他的消息。”
陳淡月的眼神黯淡下去,她輕輕歎了口氣,靠回椅背,不再說話。
車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疾馳,霓虹燈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映出她疲憊神情。
陳弗清,你到底在哪裡?
我好想好想你啊。
你過得好嗎?
回到陳家,謝蘭茹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陳淡月下車,她立刻迎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我的寶貝,你可算回來了,媽媽好想你。”
說着就要伸手去抱陳淡月。
陳淡月側身避開,語氣冷淡:“媽,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謝蘭茹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這孩子,出去三年,怎麼變得這麼生分了。”謝蘭茹小聲埋怨着。
陳淡月當作沒聽見,徑直走進家門,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裡的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樣,隻是落了些灰塵,看得出許久沒人打掃。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放空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