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渚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起來。她記得菅原孝支分到的地方不是琴房,可是他卻帶着打掃的工具一個人走到了這裡,還試圖打開上鎖了的門。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忙開門,菅原孝支就把打掃工具放到了琴房門口,然後一個人跑遠了。
桐原渚決定留在這裡幫他看着工具,順便觀察觀察菅原孝支要做些什麼。
沒過多久,菅原孝支就拿着一大串鑰匙回到了琴房門口,他大概是找老師借來的鑰匙,很順利地就打開了琴房的大門。
樹和琴房的距離有點遠,桐原渚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于是悄悄地挪到了琴房門口朝裡面看進去。
菅原孝支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着了,咳個不停。
但他很快就開始動手打掃琴房,動作熟練且迅速。
不過打掃到一半,桐原渚發現他看了眼時間,之後就收拾好了所有工具,重新鎖上了琴房的門離開了。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桐原渚一頭霧水地去了文藝部。
“那個,松屋前輩,琴房的話,平常會被分配給同學打掃衛生嗎?”
松屋真介和宮崎泉對視一眼才開口回答:“會是會,但是因為沒有人使用琴房,所以負責打掃的人多半也隻是走個過場就回去了。”
宮崎泉湊過來:“小桐原今天去琴房了嗎?如果需要幫忙打掃的話随時找我哦。”
桐原渚搖搖頭:“沒有沒有,隻是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所以來問一下前輩們,打掃琴房的衛生完全沒問題的。”
隻是,她真的記得菅原孝支是被分配到了三樓的走廊打掃衛生,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琴房呢?
*
再一次聽到每個人分配的區域,桐原渚下意識地瞥了菅原孝支一眼。
他和平常的樣子沒什麼區别,笑着和同學們一起拿着清掃工具離開。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桐原渚在同樣的位置又看見了菅原孝支。
桐原渚掏出手機,給宇野麻美發信息。
【桐原渚:麻美,排球部有給你們單獨安排打掃衛生的任務嗎?】
【宇野麻美:沒有啊,每天光訓練都快要累倒了,怎麼可能還給我們額外加任務呢?】
說得也是,桐原渚發現這幾天宇野麻美都有點懶懶的感覺,證明排球部每天的練習應該都很辛苦才對。
那為什麼菅原孝支會一個人在這裡打掃衛生?
桐原渚想到了一個不太好的結果。
難道說他被前輩欺負了?
回想起菅原孝支溫溫柔柔的樣子,桐原渚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琴房的門,和被吓了一跳的菅原孝支面對面站着。
“菅原同學,如果有前輩欺負你的話,你一定不要害怕!我和同學們都會陪你一起找老師來幫忙的!”
菅原孝支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大概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裡是琴房,所以會彈鋼琴的桐原渚在這出現并不奇怪。
“有前輩欺負你”,這是怎麼得出來的結論,難道是在班上分配的區域和自己實際出現的地點不同引起的誤會?
他放下掃把,露出一個笑:“沒有沒有,桐原同學誤會了,是排球部的前輩這幾天正在為小測成績苦惱,所以我主動提出可以幫他分擔一些打掃任務的,不用擔心。”
桐原渚放下心了,理解地點點頭。
但是訓練已經這麼累了,還要幫忙打掃衛生的菅原同學隻會更累吧。
友好的同學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桐原渚默念了一遍這句話。
“那個,我平常的部活時間偶爾會來琴房這邊練琴,也會負責把琴房的衛生打掃幹淨,菅原同學不用特意跑過來打掃了,專心訓練就好。”
原來桐原同學居然是這種熱心腸的人嗎?
菅原孝支想了想,笑着答應了她。
“謝謝,幫大忙了,我也會告訴前輩的。”
目送菅原孝支帶着工具離開,桐原渚又重新掃視了一遍琴房。
衛生已經基本上打掃幹淨了,隻剩下鋼琴表面和一些死角的灰塵。
她把鋼琴表面的灰塵擦得幹幹淨淨,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台塵封已久的鋼琴。
手指迅速地在琴鍵上飛舞起來,帶起一串音符在空氣中流動。
這台鋼琴雖然閑置了很長時間,但基本沒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正常使用。
桐原渚思索了一會兒,現在四下無人,正是練琴的好時候。
最近的一次比賽在下個月,就用這個環境來模拟一下又一次站上舞台的感覺吧。
她從門口走到琴房中間,轉身對着窗戶的位置行禮,然後坐到鋼琴前擡手準備。
《月光奏鳴曲》,桐原渚再熟悉不過的曲子,演奏起來甚至都不需要看譜。
桐原渚一心撲在鋼琴上,沒有注意到琴房門口去而複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