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這是天大的誤會。她在鍵盤手的身份被宇野麻美發現之後就和她介紹過幾位前輩了,隻是麻美也是第一次在舞台以外的地方見到真人,所以才會激動成這樣的。
不過宮崎泉是有别的事情要過來告訴她的,所以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停留。
“我和松屋商量了一下,覺得有件事還是應該讓你知道才行。”
宮崎前輩的臉上很少出現這麼一本正經的表情,桐原渚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身體。
“其實高中的時候,那個叫‘菅原’的男生,經常跑來排練房和琴房這邊,但每次都隻是靠在外面安靜地聽,或者裝作剛好路過的樣子。”
桐原渚手裡的勺子又掉到了地上。
***
宮崎泉抱着手臂,用肩膀撞了撞身邊的松屋真介:“我說真的,咱們好像已經是第三次撞見這個男生在琴房外面聽小桐原彈琴了吧?”
松屋真介點頭:“嗯,而且每次隻要我們一靠近,他就會紅着臉跑開,還會拿着手機假裝路過。”
兩個人很默契地躲到了琴房附近的拐角處,探頭默默觀察着門口的人。
菅原孝支自從知道桐原渚一直有好好保存着那個擺件之後,就一直在嘗試喚起桐原渚的記憶。
比如在她座位附近故意大聲和其他同學聊天,說起自己之前曾經認識一個鋼琴彈的很不錯的人。
比如在她來排球部看他們訓練的時候,故意做出和從前類似的托球動作,結果不小心砸到了自己,把新加入的學弟們看的一頭霧水。
比如把自己撿到的那個挂件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的包上,還特意還原了她從前挂在包上的位置,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她眼前路過。
比如看似不經意地撞到大地,然後說出和當時在街上不小心撞倒她時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
但是桐原渚沒有對他的這些行為産生一點反應。
以至于菅原孝支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難道說一切的一切真的就隻是巧合嗎?
直到比賽的那天。
烏野在那天的春高預選賽上遇上了實力強大的學校,很快就結束了所有的比賽。
他們都有注意到桐原渚和其他幾個人站在觀衆席上給他們應援,所以決定去觀衆席那邊表示感謝。
澤村大地被隊長喊去交代事情,東峰旭說他想去一下衛生間,一會兒再過去和他們彙合,所以菅原孝支一個人先去到了觀衆席上。
他走上觀衆席才發現,青葉城西的兩位選手居然也站在桐原渚的身邊。
菅原孝支上前一步準備打個招呼,卻聽見了桐原渚和及川徹的對話。
“我就是很喜歡菅原同學的托球啊,而且我最近老是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很眼熟。”
他心下一動,想要過去表明身份。
可桐原渚的下一句話就像地底無端生出的藤蔓一般,牢牢地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總覺得,菅原同學有點像國中時候那個在路上撞倒我的那個人。”
菅原孝支覺得那一瞬間他好像短暫地喪失了聽覺,耳朵裡嗡嗡作響,就連剛剛才用水滋潤過的喉嚨都變得幹澀起來。
他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嘴唇,直到澤村大地走過來拍了他一下才下意識地松開。
口腔裡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菅原孝支擠出一個笑,和同伴說自己沒事。
他也因此錯過了桐原渚後面壓低聲音的那句話。
“我很想找個機會确認一下是不是他,也想弄清自己對他的好感是不是喜歡。”
那天之後,菅原孝支開始刻意控制自己,不要表現得和桐原渚太過親近。
他的疏離太過明顯,以至于澤村大地私底下也問過他,是不是和桐原渚鬧什麼矛盾了。
但他隻能搖搖頭說沒有,說他們本來也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這樣的話,她會不會能淡忘掉一些對自己不好的印象呢?
可是在桐原渚看來,菅原孝支就好像是突然因為什麼事情而開始變得疏遠她,讓她找不到機會來确認自己的心意,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和菅原孝支就快要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段時間她的琴聲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就連和宮崎前輩、松屋前輩的配合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活力四射了。
兩位前輩也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意外發現了常常“路過”琴房和排練室的菅原孝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