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關宥腦補了各種甩錢趕人的場面準備試驗一下時,金必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撿起号碼牌坐回了座位上。
徒留關宥一個人在那裡凹造型。
金必将号碼牌放回桌上,又把小闆凳搬回了原位。
他懷疑旁邊的男人有點大病。
要離遠點,萬一傳染給他還得花錢治。
他沒那麼多錢,男人也夠慘的了,他不好意思要賠償。
正想着,餐廳内的音響突然嗡的一聲 ,穿着一身大紅色西裝,胸前别了一枝麥穗的主持人激情澎湃,“親愛的大吃貨,小饞貓們,很高興在這個由宇宙最帥莊睿莊老闆投資的店相見,獲勝者将拿到我們莊老闆最最最鐵的好兄弟,關宥傾情贊助的二十萬相信大家對我們的美食一定相當期待,那麼話不多說,上菜!”
主持人一上場,全場氣氛被點燃。
不過金必覺得,點燃大家的不一定是開場詞,因為主持人騷包的裝扮和尬到摳腳的詞已經讓他把鞋底扣破了。
上菜的速度很快,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份加高,加大版的蛋包飯,旁邊還跟着一個等高的水杯。
蛋包飯上面畫着莊睿的大頭像,下面有一行小字——最最最帥的人。
金必看着蛋包飯,有點下不去口。
他好想問問老闆能不能退錢。
賽前兩分鐘,金必看了眼剛才踢他的男人。
關宥在金必的注視下理了理衣領,在領口墊了張手帕,然後裝模作樣地拿起刀叉,在蛋包飯上比劃。
金必拿着筷子的手有點抖,他怎麼不記得吃蛋包飯要用刀叉?
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咀嚼聲,吞咽聲充斥着餐廳,金必埋頭苦吃,一口飯一口水輪換着來,防止噎住。
突然,他在蛋包飯裡夾出了一根粉。
與此同時,餐廳裡的咀嚼聲被嘔吐聲代替,有些吃不了螺蛳粉的人當場退賽。
金必将蛋包飯最上面一層扒拉開,露出了裡面的内陷——螺蛳粉。
餐廳裡的人減少了一半,金必的壓力也小了點,他騰出空瞥了眼男人。
之前做作的男人仍優雅地拿着刀叉,他脊背挺得很直,用刀切了一小塊蛋包飯的邊,小口小口地吃着。
金必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像來赢獎金的。
但時間緊迫,他也隻來得及掃一眼。
比賽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場上剩下的隻有金必,關宥,和劉二牛,以及其他幾個不願放棄的人。
螺蛳粉餡的蛋包飯味道很離譜,金必全靠着那一百報名費撐下來的。
如果他赢了,就有二十萬。
如果他輸了,餘額負一百。
金必不能接受一百小錢錢離他遠去,所以他一定要拿第一。
而關宥還留在場上,純粹是因為莊睿說,“兄弟,咱長這麼帥,氣質也絕佳,不得上台溜溜啊,給那群土包子開開眼。”
關宥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他來了。
但他沒想到是大胃王比賽,如果他知道是這種上台機會,連來都不會來。
比賽最後剩餘十分鐘,關宥放下了刀叉,撐着頭看金必狼吞虎咽。
他看着金必一直不停的往口裡塞着食物,上一口還沒吃完,下一口就進去了,甚至連嚼都不嚼直接咽下去,覺得很稀奇。
比賽的獎金是關宥贊助的,沒多少,就五萬。
五萬對于關宥來說是一筆小錢,可能一頓飯就沒了,他從不放在心上,但現在看着有人為了那點錢這麼賣力,關宥倒起了點不一樣的心思。
他朝坐在評委席的莊睿示意後,起身走到評委席坐下,“把時間壓縮五分鐘,我要看看他們究竟有多想要這筆獎金。”
莊睿翻了個白眼,摟着關宥嘿嘿笑了兩聲,“你啊你,忒壞。”然後給主持人使了個眼色。
主持人會意,拿起話筒道:“由于規則的臨時變動,比賽時間減少五分鐘,請各位參賽選手盡情沖刺吧!”
金必頭也沒擡,默默加快了進食速度。
吃到最後,他連螺蛳粉是什麼味都嘗不出來,隻機械地夾起螺蛳粉往嘴裡送,嚼也不嚼,嘴巴一張,喉嚨一開,粉就像坐過山車似的滑進胃裡。
關宥靠着椅背,百無聊賴地欣賞着。
他腦子壞掉了嗎?
怎麼看别人吃黑暗料理,突然想說一句類似求愛的話。
關宥支着頭,天馬行空地想着些他常看的小說情節,其中他記憶點最多的一句是——你好,我是Xx,有幸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莊睿見他似乎興緻不錯,剛想搭話就被他打斷,“别出聲,打擾我看比賽了。”
聽他這麼說,莊睿隻好閉嘴,和他一起安靜地看着台下。
倒計時最後一分鐘,金必還剩個盤底,劉二牛比他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