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的時間裡,關宥很消停,沒有再刻意讓金必說點好聽的話來誇他。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處理線上會議努力掙錢,外加溫習霸總語錄。
錢是必須要掙的,語錄也是必須要看的。
按他親愛的母上大人說的超乎常理的哲理來看,money是愛情的溫床,而動人心弦的蜜語是感情的增稠劑。
二者缺一不可。
關宥信了二十多年,并打算接下來幾十年繼續信——他已經嘗到甜頭了。
“來電話啦——”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金必快準狠地拿起,将手機靜音。
好難聽,他的耳朵要壞了。
“老闆,送餐的人好像給你打電話了。”金必舉着手機展示給他看,“要接嗎?”
金必一雙水汪汪的狗狗眼眨個不停,并不斷向關宥發射信号,關宥本來就容易通過蛛絲馬迹給自己畫餅,這下更是快膨脹的上天了。
他看着眼睛裡仿佛寫滿了“我餓”兩個字的金必,慢悠悠地伸手拿過手機,摁下接聽鍵。
“你好,直接送上來就可以。”關宥收回視線,用餘光看人。
“歪?送啥,你買啥了,有我的份嗎?”電話那頭的莊睿三連問,嘴快得都趕上代搶演唱會門票的黃牛了。
“莊睿?”關宥皺眉問,“怎麼是你?”
“是啊,是啊,你最好的......”
不等莊睿說完,關宥拇指精準摁下挂斷鍵。
在一旁等飯的金必:?w ?
“莊睿來送餐嗎?”金必不解問。
富家子弟出來體驗生活當送餐員?
好有雅興。
“不是,可能剛從精神病院出來,打錯電話了。”關宥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閉眼假寐。
莊睿真讓他丢人。
不,是讓他沒面子,他的兄弟偶爾還是很給力的。
“來電話啦,來電話啦,來電話啦——”
被關宥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金必離得遠第一時間夠不到,加上一直沒吃飯太餓了不想動,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直到兩人實在被反反複複一句話的鈴聲給吵得頭暈的不行,兩人才開始動作。
關宥手往前伸欲拿起手機,金必被吵得不行了,也伸手拿,兩人的手撞一起,金必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老闆,我的手好像斷了。”金必懵懵地說。
可是他一點也不痛哎。
“金必!”關宥咬着牙,憋紅了臉說,“有沒有可能響的是我的手!”
正為自己不會痛而感到慶幸的金必:啊??!
怪不得他不痛,原來該痛的不是他。
金必收回手,局促地站起身說,“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用了。”關宥冷着臉自己摁了床頭鈴。
五分鐘後,頭上秃得隻剩三根毛的醫生走了進來。
“關總,是有哪裡不舒服嗎?”醫生問。
“手好像斷了。”關宥聲音極小地說。
“咕噜——”
“什麼聲?”醫生扶了扶老花鏡問。
金必捂着肚子,幹笑兩聲,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裡安靜下來,醫生又問了一遍,“有哪裡不舒服嗎?”
關宥嘴微張,重複了一遍,下一秒,“老闆,送餐的來了!”金必在門口喊道。
醫生上了年紀,本就聽不清他說話,被金必一打岔,更聽不見了。
最後折騰了半小時,關宥包好了手,金必吃上了飯。
由于關宥傷的是右手,左手不方便拿筷子,喂飯的重任便交到了金必手裡。
沒喂兩口,李助就帶着打包好的文件推門進來了。
入眼的第一幕就是金必在體貼的幫關宥擦拭嘴角。
不過事實并不是這樣。
金必喂了關宥兩口飯後,手一抖把第三口灑被子上了。
彼時關宥正美美等吃,沒想到下一口竟然是給被子吃的。
他擡頭看金必,金必也低頭回望他。
關宥沒有在金必的眼裡看到對自己的歉意,但他看見了金必對米飯的愧疚。
對米飯為什麼要愧疚?
關宥不懂,但他急需把米飯從被子上弄下去。
他從床頭扯了張紙,還沒運回來,紙就被金必搶走了。
“我幫您擦。”金必搶過紙巾小心将米粒從被子上撿起。
動作很慢,把關宥都看困了。
金必慢吞吞得像個烏龜,關宥還等着吃飯呢。
于是,着急吃飯的關宥把頭抻過去,貼在金必頭旁邊說,“搞快點,再慢下去天都黑了。”飯都要涼了。
金必“嗯”了一聲,加快動作把米粒包起來,然後飛快擡手,一個抛物線出去和關宥的嘴角來了個親密接觸。
恰逢此時李助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