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
團建隻持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乘坐大巴回去時,車上少了兩個位置。
原先屬于金必的位置,被莊睿占了。
而關宥嘴上說融入集體預留的位置也沒了。
莊睿旁邊,坐着金必再熟悉不過的人——小吳。
金必背着他印有海綿寶寶圖案的小包,站在莊睿左手邊和小吳眼神交流。
金必:你怎麼在這?
小吳:他給我錢,讓我陪坐。
金必:那我坐哪?
小吳:閉眼裝死.jpg
得嘞,金必懂了。
他要徒步回家了。
金必安慰着自己沒事,溫泉酒店也就離家區區幾公裡,他能走回去。結果等他拿出新手機定位時,傻眼了。
溫泉酒店離西區不能說有十萬八千裡,那也有四十公裡。
哪個殺千刀的,選這麼個地方。
殺千刀的關宥:阿秋!
金必淚眼婆娑地看小吳,希望能和他來個拼好座。
小吳想點頭,但頭被莊睿控住了。
莊睿昨天熬了一晚上,才在溫泉酒店的廁所隔間找到睡着的小吳,怎麼可能讓金必當他倆的電燈泡。
但讓金必這麼站着也不是個辦法。
莊睿腦子一轉,拿出手機給關宥發了條消息——有驚喜,速來。
三十秒後,關宥來了,手裡還拿着金必昨晚獲得的一等獎。
“嘿,兄弟,這邊有個小朋友沒地方坐。”莊睿見關宥黑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壞笑着點出金必。
金必順着他的話扭頭,看見了關宥的黑臉和他手裡拿着的小禮包。
偷扔老闆的寫真集禮包被抓包怎麼辦,在線等,超級急。
關宥把禮包往前一遞,“你的獎品,忘記拿了。”
金必縱使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也還是得接過來,“謝謝老闆,我忘記了。”
“忘記了?”關宥用鼻子哼出一口氣,“不會是丢了吧?”
大膽金必,敢把他的寫真集禮包扔在走廊上,這跟在他頭上種草有什麼區别!
要不是他臨時起意去五樓逛一圈,找一下他的好兄弟,他還真發現不了金必竟然把他的寫真集禮包扔外面。
當衆被抓包,金必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橫豎他沒位置坐,那就站着挨批吧。
金必眼睛一閉,腦袋下垂,兩隻手往後面一背,做出小時候在孤兒院挨罵常做的動作。
令金必感到疑惑的是,比他預想中先到的不是辱罵,是關宥的關心。
關宥不自在的拍了下金必低垂的腦袋,“下次注意。”然後環視一圈,和莊睿交換一個眼神後說,“既然車上沒位置了,就跟我坐。”
金必樂了。
不用走四十公裡,真好。
金必屁颠颠跟關宥下了車。
他不是第一次坐關宥的車,所以沒那麼多尴尬的情緒。
上了關宥的車,金必的困意來了。
剛開始還能應付一下關宥的問話,時間一長,金必兩眼一翻,睡着了。
關宥是從金必打呼噜時才發現他睡着的。
金必的睡相很可愛,兩顆又圓又大的狗狗眼閉起來時也能讓人聯想到它睜開時的深邃,頭上翹起來的呆毛随着金必的動作顫動,輕盈得像刮撓在關宥心上一樣。
關宥很難想象金必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也會是像現在一樣可愛嗎?
關宥突然很想知道。
回西區的路不算多平坦,但金必一路都沒有被颠醒過。
可能是太過舒适,金必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孤兒院,有院長,還有挨打的他。
夢裡的他跪在石闆路上哭個不停,求院長不要生氣,他再也不敢去廚房偷吃東西了。
但院長沒有停手。
院長說:“為什麼别人隻吃一個饅頭就夠了,你卻要吃兩個?”
七歲的金必說:“可是我幹了好多活,我也沒有吃那一個饅頭,你中午沒有給我吃飯!”
院長揮起教杆,毫不留情地打向小金必的背說,“你手機響了。”
什麼?
七歲的我有手機嗎?
金必緩緩睜開眼,看見拿着他手機擺弄的關宥。
“你手機響了。”關宥重複一遍。
“哦哦好。”金必接過,摁下接聽,院長的聲音傳出,“小金,最近過的怎麼樣啊?”
“挺好的。”金必揉了下眼說。
院長說:“院裡的孩子生病了,哎......,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就想問問你能不能......”
“沒事的院長,我馬上給你轉,你先帶他們去看病,我這邊有餘錢。”金必語氣急切,又和院長說了幾句體己話後挂斷了電話。
一旁的關宥解下安全帶,側過身,用随身攜帶的絲巾擦去金必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