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金必抽出一雙筷子,放在面碗上。
小吳看着根根分明的面沉默了很久。
良久,他拿起筷子,慢騰騰地吃起了面。
金必坐在對面,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筷子好像掉色。
不過掉色的是筷子頂部,也不會影響使用,還是不說了。
這一頓飯,金必一點點看着筷子染紅了小吳的手心,而小吳對此毫不知情。
吃完了飯,兩人在餐館裡坐了一會兒。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嗎?”小吳用着他那啞得能一口炫兩排西瓜霜的嗓子說。
金必搖頭,“不問。”
“你會跟我說的,對吧?”金必淺笑,“要不要去我家?”
“今天晚睡,我們能聊一整晚。”
“好。”小吳哽咽着點頭,紅得像兩J車厘子的眼圈周圍沾上了些晶瑩。
金必裝作沒看見,拉起小吳往外走。
小吳沒來過金必的出租屋,但他一直知道金必和他一樣是為了生活奔波的人,不過他沒想到金必家這麼繞。
“别着急啊,馬上就到了。”金必帶小吳拐了第三個彎後說。
吃飯的餐館已經是離出租房最近的了,不過就算近,也有五個彎。
繞來繞去,金必把小吳繞暈了。
小吳扶着腰,猛喘了兩口氣,“我們慢點走,我腰有點疼。”
“哦哦好,那我們換一條路,我突然想起來一條更快的路線。”金必一拍腦袋,提議道。
小吳靠着牆休息了五分鐘,說:“可以了,我們走吧。”
金必點點頭,換了另一條路。
沒走兩步,一腳踩空,掉進了下水道。
金必仰頭和小吳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金必踩空的地方是一個半人高的,廢棄了很久的下水道,裡面堆了厚厚一層落葉和石頭,還有一些垃圾。
他隻走過這條路三次。
今天是第三次。
前兩次都沒事,但今天一腳就給送走了。
不由得讓他記起半年前那一次,他也是這樣一腳踩空,不過他今天又幸運了一次,不僅是個廢棄許久的下水道,他還能自己爬出來。
小吳被他吓了一跳,以為金必突然踩空吓傻了,他伸手想去拉,“快上來。”
金必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吭哧吭哧往上爬,即将爬上來時,一個呲溜,又滑下去了。
金必:“......”
小吳:“...哈...”
“沒事,我能行。”金必給自己打氣,繼續手腳并用踩着下水道的凹凸處往外爬。
小吳在上面看的揪心,想伸手拉他,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蹲在一邊看着。
金必爬了五分鐘,爬出來了。
他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輕松道:“走吧,前面就是了。”
小吳從兜裡翻出來一包紙巾拆開,幫金必沾上灰的臉頰擦幹淨。
金必看着小吳手裡紙巾上面的logo心情複雜。
這麼大一個“莊”字,他瞎了才看不到。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金必還是有點大大的震撼。
不過他記得莊家沒有女兒吧......
擦完臉,兩人走了一小段路,終于到了出租房樓下。
出租房在六樓,沒有電梯,小吳的腰又難受,金必攙着他以烏龜爬行的速度上樓。
金必租的出租房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沒有暖氣,但勝在價格便宜,住在這裡的都是些腿腳不便的老年人或在附近工廠做活的工人。
他們人都很好,不時會接濟一下金必。
在金必住進來的第三天,饑一頓飽一頓的他吃上了一頓久違的肉菜——鄰居奶奶做的手打肉丸。
說起這個鄰居奶奶,金必都要給她豎個大拇指了。
鄰居奶奶每天五點起床開始捶牛肉,捶完牛肉下樓鍛煉,打一個小時太極拳繼續回樓上捶牛肉。
捶個個把小時,她再拿出前一晚弄好的面團,開始揉面團。
金必下班回到家,就能看見鄰居奶奶端着她做好的牛肉丸分享給鄰居。
金必吃過兩次,是能讓他長出翅膀飛到月球上的好吃程度。
後面熟悉了,鄰居奶奶有一段時間回了老家,金必還會在大掃除時順便幫她清理一下門口的灰塵和垃圾。
鄰居奶奶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捶牛肉丸,金必湊巧遇上的話,她還會和金必聊起她的孫子。
她的孫子姓關,據說是個戲精。